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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麼一個兒子,上大學他都親自跟著去鋪床,知道如何讓一個學生在滬市呆不下去,正當他準備打電話時忽然手機響了。
有了自家父親的保證殷子涵鬆了口氣,從小他爸就會給他收拾爛攤子,他只用跳高降分考上滬大,從來不會有不如意的東西,肯定會讓宋醉一個窮學生跪在自己面前道歉。
殷子涵父親的電話響了,病床邊上的他劃開屏幕接通電話。
原本他以為是公司的業務,當通話結束後整張臉變得慘白,儘管因為人民幣升值,進出口企業這兩年效益不好,但在賀氏的業務單下公司還是走上了正軌。
這次賀氏取消合同可以說砍斷百分之七十的營收,如果一個處理不好他辛苦創下的企業極有可能破產。
起草文書的是賀山亭的心腹鄭秘書,他知道賀山亭向來喜怒無定,但不知道怎麼觸怒到對方了。
殷子涵的父親正在快速轉動大腦,偏偏殷子涵還一個勁說:「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找人?」
這令他心生煩躁。
如今根本不是考慮小事的時候,當殷子涵再次開口他直接扔了自己兒子一巴掌!
殷子涵的臉被扇了耳光,他感覺自己太委屈了,他爸從來都不會這麼對他,原本沒受過傷的臉也受傷了,天底下沒有比自己更慘的人了。
更令他沒想到的是接下來的話:「賀氏取消了和公司的長期合作,資金方面出了問題。」
殷子涵沒想到自家的公司出狀況了,一想到自己以後像宋醉一樣每天吃四塊錢的飯,他就狠狠打了一個寒顫,難以想像會是怎樣一番光景。
*
宋醉沒能等到殷子涵的下一步行動,殷家資金出問題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聽說殷子涵從醫院搬回家了,有人說是因為惹怒了賀山亭。
賀山亭這個名字許久沒出現在他生活里,以至於他微微失神,他收回思緒繼續坐在椅子上看書。
雖然他不怕麻煩,學校里的小打小鬧對他來說不痛不癢,如果能少點麻煩他還是樂意的,不過他的注意力不在殷子涵身上。
他裝好書走出圖書館。
失物招領在公告板掛了兩天都沒有人來,似乎沒人遺失過一個平板,宋醉回到宿舍望著手上嶄新的平板眼露不解。
他摸了摸自己的玉墜。
他只好自己用這個平板了,用平板看文獻比手機看文獻舒服多了,不用眯著眼費力看屏幕,他的眼睛沒那麼疲憊了。
吳縝總感覺少年背景神秘,即便天天吃食堂最便宜的窗口還能用上新款筆記本電腦。
他坐在床上打字,上次在社團認識了一個扎雙馬尾的萌妹,抱怨高數作業難度大,物理系的他立馬說自己來做。
當妹子發過來資料時他傻眼了,這不是數學競賽的難度嗎?敢情這妹子看不出來是數學系的。
他花半小時才做出一道題,以這個速度來看做完整張試卷遙遙無期,後悔不該在妹子面前誇下海口。
吳縝瞥見坐在椅子上的宋醉上,走下床問用平板看文獻的少年:「幫做張高數題試卷請你喝奶茶。」
宋醉望著只看到三分之一的文獻搖頭,吳縝面對少年的表現嘆了口氣,他這名室友眼裡只有學習,不知道誰能打破少年這種狀態。
正當吳縝失望離開後,宋醉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屏幕上浮出阿亭兩個字。
他握著手機走到陽台,打定主意如果對方叫他兒子,他就立馬關手機的準備,他上次那股氣還存在心裡,抱著這樣的念頭電話接通了。
手機接通後好長時間都沒說話,忽然電話那邊開口:「小孩兒生氣了?」
「沒生氣。」
少年說這話時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捲髮,對方似乎很輕地笑了下,這讓他感覺自己莫名被輕視,他以公事公辦的聲音問:「你打電話幹什麼?」
他正準備掛斷電話聽到對方問了句:「上次的傷口好了沒有?」
宋醉沒想到男人打電話來是問他的傷口,他根本沒把自己的傷當一回事兒,只要沒骨折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他伸出自己的手腕,上面的劃痕已經癒合了,別彆扭扭說:「你要不要來滬大喝奶茶?」
他最後一個字還沒完全說完便聽到對方的嗓音覆在耳邊嗯了一聲,簡直像是在輕喃。
*
吳縝正絞盡腦汁完成數學試卷,忽然一道陰影投在試卷上,少年開口說了句:「卷子給我。」
吳縝被少年的反應嚇了一大跳,他還以為這位真不食人間煙火,沒想到竟然為杯奶茶折腰,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他把試卷遞到了少年手上,臨走聽到一句話。
「兩杯。」
吳縝艱難地點了點頭,以這張試卷的難度兩杯奶茶並不算貴,可令他沒想到的是宋醉不到半小時便做完了試卷。
這套題的難度他了解得一清二楚,數學系專業的學生都不敢說自己一定能做完,但少年愣是在半小時內完成了。
宋醉端著兩杯奶茶出了門,姿容出眾的男人站在白色的校門外,襯衣的一角被風吹起,他走過去打招呼。
「才下課?」
他沒好意思說自己在做試卷掙奶茶,順水推舟點了點頭,他將手上涼絲絲的奶茶遞了出去。
由於天氣熱杯身凝著層薄薄的水霧,兩人的手指不可避免觸碰到一起,男人的指尖粗礪,觸碰到的地方痒痒的,還裹著濕潤冰冷的水汽,分離時無色的液體連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