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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醉只能回到房間睡覺,他終於找到件令他開心的事了,一個人占據張床不會有人搶被子,可以平穩睡到天亮。
他關了燈閉眼睡覺,然而並不像他以為的很快入眠,他習慣被男人抱著睡覺,開始會嫌硌人,沒了對方的懷抱反倒不習慣了。
明明東西都不在了但屋子裡還是有對方的痕跡。
少年突然覺得有些冷了,漆黑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孤零零蜷縮身體睡在床上,沒意識到自己的被子何時滑了下去。
第一百零二章
早上醒來時宋醉凍得手腳冰涼,抬頭瞥見被子順著床沿滑落在地板上,不出意外地打了個噴嚏。
他睡在床上想自己要改掉踢被子這個壞習慣,晚上沒人會給自己壓被子了。
一個習慣的養成需要二十一天,改掉一個習慣也需要二十一天,所以只要二十一天以後就好了。
雖然他知道以賀山亭的性子不會來了,但他起床找鎖匠師傅換了把鎖,不止如此他早上六點就去學校了,晚上十二點才從北門出校。
出校門時宋醉碰上剛下攤的馮思文,他停下腳步幫著收拾:「今天生意怎麼樣?」
宋醉天生不是做生意的料子,沒耐心應付客人,在經營上幫不了太大的忙,幸好馮思文嘴甜愛琢磨。
「比昨天好不少。」馮思文語氣透出欣喜,「上午有個經院的女生發了朋友圈,下午來了好些女生要買紙杯蛋糕,我就懇求說發朋友圈便宜兩塊,本來挺怕虧本的,結果下晚自習來了好多人。」
要說學校哪個學院女生最多,陰盛陽衰的經院名列前茅,拿下經院可以說拿下滬大甜品界的半壁江山。
當然滬大甜品界也只有一個小攤子罷了。
宋醉在馮思文眼裡看到了幹勁,不再是從前圍著孫鈺轉的模樣,沒誰離了誰會永遠沉溺,他頓了頓低啞開口:「好好加油。」
「聽你聲音不是感冒了?」馮思文關心問,「我去藥店給你買點藥吧。」
「睡一覺就好了。」
宋醉沒把感冒這種小事放在心上,幫著馮思文收拾完攤子就朝家走去,馮思文趕緊上去塞了個紙杯蛋糕:「我特意留給你的。」
他怕少年不收立馬走回攤位,正在這個時候他望見停在攤位邊的車無聲無息駛離了,那輛車是低調的林肯普通款,在街上沒有十輛也有八輛,他驚訝揉了揉自己的眼。
因為車窗里的人好像是賀山亭。
*
狀元路上栽滿梧桐樹,南風一吹路面落滿金黃色的梧桐葉,像候鳥聞風而至銜來空無一人的林地。
宋醉在晚上視力不太好,需要眯眼才能看清前路,他拎著蛋糕踩在柔軟梧桐葉鋪成的石板上,每一步踏得很慢。
他身後不知不覺多了輛車,車燈穿透濃重的黑暗,明亮的燈光照亮他行進的路,仿佛無聲的溫柔。
借著光宋醉加快腳步回到了房子,他把馮思文送他的紙杯蛋糕放入冰箱,給宋天天餵完夜宵便繼續寫在圖書館沒完成的證明。
大概是腦力消耗太多了,他放下筆腦袋有些缺氧,感冒似乎加重了,他渾身沒有力氣。
連宋天天也有氣無力的,找了兩天大概知道藍眼睛的大貓不會回來了,喜歡的布沙發也不去趴了。
他摸了摸小貓圓滾滾的肚皮語重心長開口:「你知不知道那個人想把你送去貓咖打工?別想他了。」
他不知道是在跟宋天天說還是跟自己說。
宋醉擼完貓頭腦昏昏沉沉上床,後悔沒聽馮思文的話買藥了,他意識到自他從拳場出來身體就沒原來那麼好了。
如果阿亭在的話不管他願不願意,會抱著他溫柔又強硬餵他吃藥,他可以完全信任對方,生病也不是一件難熬的事。
可不會有人餵藥了。
宋醉很輕地抿了抿唇,強撐著打開外賣軟體下單感冒藥,點完後在床上閉眼休憩。
少年以為自己能很快醒來,可熟睡的他聽到敲門聲只是翻了個身,大片被子滑到了床沿,小貓急得喵喵叫下樓。
朦朦朧朧里宋醉感覺有陣沉穩的腳步聲,那腳步聲離他越來越近,不知什麼時候臥室門開了。
有人開門坐在了他身邊,將裝藥的紙袋放在了床邊,嗅見對方衣袖熟悉的水調香,因為難受而擰眉的他在夢裡下意識叫:「阿亭。」
耳邊傳來男人情緒不明的嗓音。
「我在。」
由於感冒他好使的腦子犯迷糊,沒覺察出自己的撒嬌又叫了句:「阿亭。」
對方依然輕聲咬耳朵。
「我在。」
當宋醉正準備再叫時對方親了下來,用溫熱的唇堵住了複讀機的他,熟練地勾勒他舌尖的形狀。
他出於本能靠在那人的懷裡,朦朦朧朧里被餵了苦澀的藥,他正欲推開對方,可緊接著是輕柔的吻,掃去他口腔里殘餘的苦澀。
那是一個格外溫暖的吻,像漆黑的世界有了輪蒼白的太陽,像他的世界有了輪蒼白的太陽。
*
次日宋醉醒來房子裡只有他一個人,床邊的藥也不見了,原來是自己做的一個夢,那夢太真實以至於他稍稍晃神,他怎麼會夢到那個人。
他上網搜索人為什麼會做夢,答案全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宋醉不滿意翻到最後一頁,看到夢是大腦處理廢料才滿意關了手機,他必然不會想念賀山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