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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盆里的貓糧全吃完了,他給宋天天開了個火雞罐頭,小貓趴在碗邊哼哧哼哧開始吃。
宋醉坐在椅子上寫了會兒作業,打定主意明天不去醫院,突然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他疑惑走到院門口去開門。
一開門灰藍色眼睛的男人站在門外。
宋醉看著門外的賀山亭有氣發不出,對方特別能拿捏他的心思,作天作地但總能在最後一秒收斂,沒辦法他只能別開臉遞過去鑰匙。
過了陣子方助理送來了賀山亭的東西,瓷器名畫將房子幾乎堆滿了。
當然大部分東西在宋醉眼裡都沒什麼意義,屬於漂亮但無用的奢侈品,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跟賀山亭這個人一樣。
他幫著方助理收拾東西,收拾到最後有個紅木箱子,箱子裡全是厚重的德文書。
他一本一本把書放上書架,忽然一張畫從書里落了出來,那是張泛黃的肖像畫。
畫的筆觸凌亂恣意,只能看出是少年坐在屋頂仰頭對著明亮的太陽,大片鮮明的顏色灑在畫上,有種斑駁近乎神經質的美感。
儘管他對藝術並不了解,但也感受到了筆觸里蘊含的濃烈情感,濃烈到毫不掩飾的無聲偏愛。
世界是黑白的。
只有畫上的人是彩色的。
宋醉用自己匱乏的文筆腦補了一個故事,他默默收好這張筆觸凌亂的畫,應該是賀山亭收藏的藝術品。
然而下一秒他在畫的後面發現了賀山亭的德文名字Ludwig,日期是三年前的夏天,怪不得會有那麼熱烈的日光。
自以為抓住對方把柄的宋醉頓時不淡定了,像賀山亭這麼自戀的人肯定不會隨隨便便畫一個人,那畫上的人是誰?
他盯了會兒把折好的畫放回書里,當方助理離開後故作鎮定走到客廳。
他手上拿了本書坐上椅子,渾不在意問向賀山亭:「忘了問,你以前有喜歡的人嗎?」
賀山亭朝他看過來。
宋醉喉嚨咽了咽解釋:「我就隨便問問,不想說也沒事兒,反正我也不關心。」
賀山亭看著嘴上說著不關心實則緊張豎起耳朵的少年,勾了勾唇角一本正經答。
「有一個。」
宋醉不知道是該糾結對方喜歡過人還是慶幸只喜歡過一個人,他想到那張畫捏了捏拳,賀山亭都沒給他畫過畫。
他告訴自己沒什麼大不了,他拿了比賽獎金可以花錢約稿,再說了以賀山亭的年紀喜歡過別人正常,沒什麼需要糾結的。
又沒追上。
在腦子裡想出標準答案的少年安心坐在桌子上看書,他完全不在意那個人是誰是什麼樣的,人最重要的是把握當下專注自己,學習不比思考這些問題重要。
他看完書雲淡風輕去床上睡覺,靚仔雲淡風輕蓋好被子,靚仔雲淡風輕閉上眼。
可就在閉上眼的下一秒一心向學的靚仔直挺挺地坐起身,跟只貼上符紙的小殭屍似的。
不行。
還是好在意。
賀山亭走入房間看到的便是少年低著頭散發著陰鬱氣質問他:「那個人是什麼樣的?」
他斂眸思考了會兒。
「對我很兇。」
「怪沒良心。」
「救完就跑了。」
宋醉不禁鬆了口氣,但感覺像在罵自己卻毫無證據,不落下風開口:「你這種人就是分了手會說前任壞話的人。」
賀山亭聽得好笑。
「我不會說你壞話。」
宋醉不信對方的鬼話,可旋即他被男人摟在懷裡親吻,柔軟的唇關被撬開,可以很清楚地感到對方試圖往裡擠壓。
少年飽滿的臀肉在單薄的睡褲下顫了顫,是稍稍一戳便會深陷的飽滿,緊貼的東西勾勒出渾圓。
臥室的門被風吹開。
宋醉紅著臉去關門。
然而門還沒關上男人便把他抵在了冰冷的門上,緊接著他的腿被分開抱著,只能顫巍巍依附在對方的身體上,耳邊是對方溫柔的嗓音。
「我會*死你。」
宋醉自以為已經見多識廣了,但每每會倒在賀山亭的話下,他的耳朵尖忍不住發紅,賀山亭咬住了他的耳朵。
媽的專挑敏感的地方親。
他被牢牢抵在冰涼的門上,門因為猛烈搖晃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盡數壓下他的嗚咽,少年趴在門上的手發白,突然後悔辦理出院了。
*
早上宋醉從床上醒來倒抽一口冷氣,穿好衣服藏好臀上的紅印,蝸牛似的慢吞吞走下樓。
下樓時方助理在向賀山亭匯報工作,話里話外充滿擔憂,少年隨口問了句:「有人要對賀氏動手?」
方助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對於一個學生而言這些事太複雜了,誰知賀山亭嗯了聲輕輕問:「我破產了你還要不要我?」
方助理想宋醉肯定會溫柔安慰吧,除了安慰也沒別的辦法了,畢竟這事牽扯太多。
如果換個人問這句話宋醉心裡還有點掏心掏肺的感動,但問這話的是套路無數的賀山亭。
就無語。
賀山亭要是這麼容易就被算計他就不信了,他揚起眉梢沒好氣說了句:「像認識你的時候你他媽有錢一樣。」
方助理覺得自己也被若有若無內涵了,宋小同學性子有點凶哦,本來挺溫情的畫面成了大型翻舊帳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