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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醉漢飲醉了,也沒看到雲禩,「嘭!」撞在雲禩的肩膀上。
醉漢撞得一個踉蹌,立刻一把抓住雲禩的手腕,道:「他娘的,哪個不長眼……咦,是個美貌的小娘們兒?」
雲禩一看,真是巧了,今兒個遇到的都是熟人,先是李大娘,然後是四爺,這會子又遇到了李家的家丁,這可不就是被李衛趕走的那個家丁麼?
家丁看到雲禩的容貌,並沒有認出來,貪婪的盯著雲禩的臉看,雲禩低垂下頭,避免與他四面相對,那家丁反而肆無忌憚的笑道:「美人兒?呦,銅山還有如此美人兒,我以前怎麼不知道?真好看,快抬頭給我瞧瞧!」
雲禩心中嫌惡,不想和家丁浪費時間,一震手腕,將家丁甩開。
雲禩並不健壯,但他好歹是個男子,加之那家丁已經醉了,雲禩一甩手,家丁立刻一個踉蹌,放開了雲禩。
「嘶!臭娘們兒!」家丁被甩開,登時怒氣借著酒氣沖了上來,惡狠狠得道:「給臉不要臉,是也不是?!今兒個爺便教訓教訓你!跟我走!」
說著,又去抓雲禩的手腕。
雲禩眼底里閃過一絲絲陰霾,就在此時……
啪!
一隻大手突然伸過來,擋住家丁去抓雲禩的手。
雲禩吃了一驚,側頭一看,竟然是便宜四哥!
胤禛走過來,攔住那家丁,冷聲道:「你欲做何。」
家丁認出了是下榻在李家的四貝勒,嚇得酒氣立刻就起來了,咕咚跪下來磕頭,道:「四爺!拜見四爺!給四爺請安!小人……小人不想做甚麼,只是看到這姑娘……姑娘形單影隻的,銅山又是多事之秋,就……就……想幫幫她而已。」
「幫?」四爺難得露出一個微笑,卻是貨真價實的冷笑,寒意刺骨,道:「這算是哪門子幫忙?好得很,那爺也幫幫你。」
說著,抬了一下手,身後的侍衛立刻上前。
家丁嚇得認錯道:「小人知錯了!小人……小人多喝了兩口貓尿,就……就醉得不知東南西北了!險些冒犯了姑娘!小人知錯了,請四爺給小人一個改過的機會!」
胤禛冷聲道:「機會,去找縣官說罷。」
隨即冷聲道:「扭送到官府去。」
「是!」
「四爺!四爺饒命啊!」
「四爺,念在小人是初犯,饒了小人罷!」
「四爺……四爺!」
胤禛根本不理會家丁的大呼小叫,轉過頭來看向雲禩,道:「姑娘無事罷?」
雲禩搖了搖頭,還是能開口。
胤禛又道:「天色夜了,還是我讓人送姑娘歸家罷。」
他說著,低頭看到雲禩的手腕,他的腕子上有一處劃痕,是方才家丁強行拉拽雲禩,指甲劃傷的,胤禛從懷中掏出帕子,道:「出血了,壓一壓。」
雲禩擺擺手,匆忙想要轉身離開,千萬不能和便宜四哥多有交集,這「光天化日」的,若是被發現了,豈不是現場處刑?
雲禩匆忙離開,一轉身,哪知道女服太繁瑣,竟然踩到了衣擺,身形一晃,猛地朝胤禛跌過去,簡直好一個「矯揉造作」的投懷送抱,好一個欲拒還迎!
胤禛是習武之人,眼看著那姑娘突然平地摔,莫名其妙的跌過來,他本能躲開的,但不知怎麼的,胤禛又生出「憐香惜玉」之心來,若是自己躲開,那姑娘跌過來,豈不是要摔傷?
這麼一想的功夫,胤禛已經錯過了最好的躲閃時機,那「姑娘」一頭扎在了他懷裡。
四爺分明聽到,背後的侍衛們發出「嗬……」的抽氣聲,雖然抽氣聲很低很低,但胤禛聽得真切。
光天化日之下,有姑娘對四爺投懷送抱,且四爺並沒有「拒絕」,甚至伸手接住了那姑娘,簡直是奇天下之大聞,若是傳回北京城,絕對能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說上三天三夜。
雲禩踩到了衣角,來了一個做作的平地摔,好巧不巧,鼻樑還撞在了胤禛胸口,撞了一個酸鼻,生理淚差點流下來,趕緊捂住自己的鼻樑。
「姑娘你沒……」四爺的話說到這裡,突然頓住了,定定的看著對自己「投懷送抱」的姑娘。
雲禩聽著四哥的話音斷了,心裡咯噔一聲,試探性的抬頭一看,果不其然,四爺用平日裡根本見不到的,典藏級別的震驚眼神凝視著自己,道:「八……」。
八弟兩個字,硬生生止住了。
雲禩:「……」距離這麼近,果然被發現了。
胤禛又是驚,又是奇,又是覺得好氣,怪不得自己對只有一面之緣的姑娘這般「憐香惜玉」,一反常態,原這姑娘便是八弟!
若說是八弟,胤禛立刻便明白了過來,絕對是好感度在作祟,這也好解釋了。
胤禛壓低了聲音,道:「這是做甚麼?你不是歇息了麼?穿成這樣成何體統?」
雲禩:「……」
雲禩沉默了一陣,左右都被發現了,反而越發的平靜下來,低聲說了四個字:「容我解釋。」
幸好,四爺是聽解釋的人。
但眼下不是解釋的時候,四周雖沒有多少人,但還是有人路過的,胤禛當即黑著臉道:「隨我來。」
侍從們眼觀鼻鼻觀心,不知這是甚麼情況,一個身形高挑的姑娘「矯揉造作」的撞在了四爺懷裡,四爺沒有生氣,沒有動怒,反而道了一句「跟我來」,便把姑娘家帶回了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