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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吝指著那碗楊枝甘露,道:「真真兒是勞煩大哥做這碗又苦又澀的吃食來戲弄於我了,我不過是個小妾生的庶子,大哥不必說,我也會躲得遠遠兒的,不勞煩大哥這麼費心戲弄了。」
「說甚麼狗屁戲弄?!」鄂倫岱瞬間火攏了,氣得簡直爆炸,不甘示弱的回嘴道:「我要戲弄你,非得找自己去理膳嗎?!我鄂倫岱從來不戲弄人,我如是看不慣你,一槍崩了你就是了!左右你不過是個庶子,沒人稀罕你!」
鄂倫岱說罷,直接甩臉子轉身走人,「嘭!」狠狠一拽帳帘子,愣是將帳帘子給拽了下來,扔在地上,踩了兩腳,揚長而去。
雲禩看在眼裡,這兄弟倆竟然一言不合直接談崩了。
楊枝甘露又苦又澀,如何可能?
雲禩凝視著那碗楊枝甘露,食指在碗裡輕輕點了一下,放在唇邊,舌尖一卷,淺淺的嘗了一口。
按理來說,楊枝甘露應該是又甜又香,芒果獨特的清香微酸,加上濃郁的甜香,還有芝士牛奶等等的調味,便是芒果酸了,也決計不會有苦味兒。
不過淵吝沒有說謊,這楊枝甘露,的確又苦又澀,把芒果的香氣,甚至是芝士和牛奶的香氣,全都掩蓋了起來,苦澀難當。
雲禩瞬間明白了,想來是最後一節骨眼兒出了錯。當時雲禩突然發現鄂倫岱對芒果過敏,手背手心都紅了,帶他去清理抹藥,後來鄂倫岱急匆匆跑回膳房,把自己做好的楊枝甘露端出來,還夾了一大勺子……糖。
看來是那勺糖的緣故。
這又苦又澀的味道,絕對不是糖,大約是鹼面兒無疑了。
雲禩的空間佐料齊全,裡面就有鹼面兒,為了方便,雲禩把鹼面兒拿到膳房一些,哪成想……
鄂倫岱口口聲聲能分出鹽和糖,分出醋和醬,但是他沒分辨出鹼面兒和糖的區別來,這最後一勺,竟然放了一大勺鹼面進去。
這下子好了,楊枝甘露,變成苦露了,的確又澀又苦,加之淵吝和鄂倫岱早有誤會,淵吝便再一次誤會鄂倫岱是在戲弄自己。
雲禩道:「庶吉士,這次是你錯怪你兄長了。」
淵吝奇怪的看著雲禩。
雲禩淡淡的道:「天還未亮,你兄長便到我營中,請我教他做甜品,因著沒有理膳的經驗,你兄長還切到了手。」
不止如此,鄂倫岱對芒果過敏,知道自己不服之後,還沒忘了那碗楊枝甘露,完全沒當回事兒,急火火就把楊枝甘露端了過來。
雲禩道:「這次的確是你錯怪他了。」
淵吝完全沒想到這些,在他的印象中,大哥就是高高在上的,一直看自己不起,他哪裡想到,大哥會做到這個地步。
雲禩道:「話已至此,你們若是想要繼續誤會下去,也無不可。」
他說罷,直接離開了淵吝的營帳。
營帳的帘子被拽下來了,還癱在地上,因著鄂倫岱急沖沖從庶吉士的營帳離開,全使團的人都知道他們不和,所以也沒人敢阻攔,地上的帳帘子也沒人敢扶起來,便一直那麼癱著。
淵吝定定的看著掉在地上的帳帘子,突然起身,邁開大步,飛快的離開營帳,他平日裡舉止平緩,根本看不出有甚麼殘疾,但一旦跑起來,步伐微跛,暴露無遺,不過此時淵吝也顧不得這些,趕緊追了出去……
雲禩並沒有走遠,離開了淵吝的營帳,站在旁邊,心裡還沒數到十下,淵吝果然急火火的追了出去。
雲禩淡淡一笑:「調節家庭糾紛,我當真是有一套的。」
早膳之後,隊伍便要啟程,繼續返京了。
雲禩今日調節了鄂倫岱和淵吝的矛盾,果然,啟程之時,那二人應是已經說開了,好一副兄友弟恭,惺惺相惜的模樣。
雲禩忍不住無聲感嘆了一記。
「怎麼,羨慕?」
一個聲音從雲禩背後傳來,雲禩回頭一看,原來是便宜四哥胤禛。
胤禛一身整齊的行袍,正在整理自己的箭袖,道:「八弟是羨慕鄂倫岱和淵吝的兄弟之誼?」
倒也不是羨慕,雲禩是不相信這些的,畢竟他幼年的經歷,讓他無法再相信甚麼,不過看到鄂倫道和淵吝和好,還是有些感慨的。
胤禛又道:「倒也不必。」
雲禩不知他為何這般說,又覺他若有所指。
果不其然,四爺胤禛指了指背後的方向,皮笑肉不笑的道:「大哥和太子的兄弟之誼,不知八弟你能不能消受的來。」
只見大爺和太子應聲走了過來,兩個人都牽著高頭駿馬,太子還是一貫的搶先,先開口道:「八弟,你騎本宮的駿馬,本宮這匹寶馬,是皇阿瑪賞賜的,就連這馬轡頭,都是進貢來的,全皇宮除了皇上那副,就只有本宮這副。」
大爺淡淡的道:「太子的寶馬太過於金貴,八弟不如騎為兄這匹,這匹馬雖不及太子的寶馬金貴,但也是日行萬里的良駒。」
雲禩:「……」團寵也不好做啊。
第50章
太子與大爺爭執不下, 雲禩笑道:「二位兄長,不必了,我騎自己這匹馬便行了, 雖不是甚麼好馬, 但也養出了感情, 頗有靈性。」
兩個人一聽,這才作罷, 但是太子不願離開, 笑道:「八弟,喝口水麼?」
說著,把水囊拿出來。
大爺淡淡的道:「八弟年紀也不小了,難道飲水還不會了?需要太子餵到嘴邊兒上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