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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陳夢雷在獄中鬱郁,李光地青雲直上,從此平步青雲。
後來因著陳夢雷實在「太慘了」,朝中許多大臣為陳夢雷上書,請求皇上開恩,饒過陳夢雷一死。
老九道:「這個事兒我知道,是老三發起的聯名,好多大臣聯名上疏,懇請皇上饒過陳夢雷一命。」
老十點點頭,道:「無錯,當時三哥在其中斡旋,也不知怎麼說服了李光地,後來李光地為陳先生求情,皇上這才赦免了陳夢雷的死罪。」
雖然赦免了死罪,但是從賊之罪活罪難逃,陳夢雷被發配流放,流放期間,他的父母,還有髮妻相繼過世,陳夢雷變成了一個孤家寡人。
老九道:「就是今年的事兒,皇阿瑪巡視盛京,我聽說也是老三的意思,在皇阿瑪面前多方提起陳夢雷詩詞才賦,皇阿瑪當時心情可好了,一時興起,便著人叫來了陳夢雷對詩……」
陳夢雷才學逼人,康熙叫來陳夢雷對詩,再一次感嘆陳夢雷的才學,便開恩將陳夢雷調回京城,並且指派給了三爺胤祉,讓他伺候三爺讀書。
雲禩一聽,原來其中還有這樣的緣故,可謂是造化弄人。從陳夢雷入獄,到後來陳夢雷被調回京城,都是三爺胤祉在中斡旋,怪不得陳夢雷回到京城之後,對三爺是死心塌地,如想要招攬這樣的人才,當真不容易。
老九道:「這個陳夢雷啊,以前是個老好人,如今遭遇了變故,便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陰森森的,總之我一見到他,便會覺得後背發涼,難受的很,多看一眼,恐怕會被凍死似的。」
遭遇這種事故,人總是會變得,雲禩想到陳夢雷臉上的陰鷙和死灰,那是被歲月很很洗禮過的見證。
雲禩一笑,突然覺得與陳夢雷有些戚戚焉,他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已經完好如初的左目,當年自己也是被歲月戲弄過的人啊……
眾人正談天,便聽到一個聲音插進來,火急火燎的道:「你們還有心情在這兒喝茶?」
雲禩回頭一看,是鄂倫岱來了。鄂倫岱風風火火的跑進來,道:「大事兒不好了!」
雲禩笑道:「這般慌張?是有人搶了你京城第一美的頭銜麼?」
鄂倫岱:「……」
鄂倫岱道:「都甚麼時候了,八爺就知道開頑笑!我跟你們說正經事兒,我剛才在宮中值崗,你們猜怎麼樣?我看到三爺了!」
老九切了一聲,道:「三爺在宮中行走,有甚麼可大驚小怪的?等有人搶了你京城第一美的頭銜,你再來大驚小怪罷。」
鄂倫岱:「……」
鄂倫岱道:「你們聽我說完啊!三爺脫得那叫一個光溜溜!」
眾人的目光「唰!」的看向鄂倫岱,都是一臉「你有甚麼大病」的表情,具不相信。
畢竟三爺胤祉平日裡最注重體面了,他是個文人,喜好讀書,書不離手,自然也有一些文人的講究。
老九開頑笑順口道:「三爺若是脫得光溜溜,我也可以脫啊!我給大傢伙兒當眾表演一個光溜溜,哈哈哈!」
他這麼說著,鄂倫岱道:「是真的!昨兒個三爺不是犯了事兒麼,今日也不知道抽了哪根筋,竟然脫得光溜溜的,赤著膀子便進宮了,負荊請罪!」
老九:「……」還真、真脫了?自己開頑笑的。
老十道:「九哥,我幫你脫罷。」
「你滾開!」老九炸毛道:「手往哪放呢!」
這負荊請罪,自古有之,的的確確是要除掉衣物的,當年耿精忠兵敗,眼看大事不好,便脫了衣服,背著荊條,主動來請罪,但是結果可想而知,康熙不殺他留著他過年麼?
雲禩道:「看來……三爺這是要上演苦肉計啊?」
鄂倫岱道:「八爺,咱們看看去?」
雲禩左右也是閒著,點頭道:「走,看看去。」
眾人一併子進宮,沒想到閒著的人還有四爺一份子,胤禛也在宮中,正往乾清宮而去。
眾人才走近乾清宮,好生熱鬧!三爺果然赤著膀子,上身脫得光溜溜的,荊條扔在地上,還帶著血跡,三爺的背上被打了好幾條血痕,真真兒是見血了。
只不過那見血並非是康熙打的,而是三爺胤祉讓侍衛打的,打得還挺嚴重。
雲禩挑眉道:「還真是苦肉計?」
三爺虛弱的跪在地上,額頭上都是冷汗,朗聲道:「皇阿瑪,不孝子做錯了!」
康熙在乾清宮裡沒有露面兒,看來還是在生氣,不願意見胤祉。
胤祉便跪在地上,一直不起來,給旁邊的侍衛使了一個顏色,道:「繼續。」
那侍衛有些猶豫,畢竟是皇子,就算近日被降了頭銜,誰知道明日會不會升回去?更何況這可是皇帝的兒子,誰敢打皇帝的兒子?若是打的輕了,像是裝模作樣,若是打得重了,皇上心疼了如何是好?左右倒霉的都是自己。
侍衛不敢在動手,這個時候陳夢雷大步走過來,彎腰撿起地上的鞭子,他的眼神很冷漠,掃視了一眼三爺背上的鞭痕,眼看著那猩紅的血色,完全沒有一點子猶豫。
啪——!!
狠狠一鞭子,胤祉疼的「嗬——」痛呼一聲,幾乎跪不住,跌倒在地上,整個人渾身冒著冷汗,汗水涔涔的順著皮膚滾下來。
「住手!都快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