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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才這就去。」
大爺離開,太子專心致志的吃火鍋,宴席終於平靜了下來,雲禩也坐下來,微微鬆了口氣,敢情這吃飯,人還是不要太多才好,太多了過於熱鬧,也是吃不消的。
雲禩坐下來,又有人走了過來,這次不是旁人,正是便宜四哥胤禛,胤禛是端著酒杯走過來的,道:「八弟,我敬你。」
雲禩不能飲酒,他的體質一杯就倒,對酒精十足敏感,因此婉拒道:「四哥好意敬酒,但是弟弟實在不易飲酒。」
「這是為何?」胤禛道:「我記得八弟酒量驚人,千杯不倒,怎麼今兒一反常態,不飲一杯?」
雲禩心裡咯噔一聲,看來這原本的八爺酒量驚人,和自己的體質並不一樣,險些又要落馬。
雲禩面上不著痕跡的笑道:「就算酒量好,也有醉酒的時候。四哥你也看到了,這家宴表面上其樂融融,實則內地里暗藏波濤,弟弟若非十足清醒,生怕走錯一步,惹了誰人不快,是也不是?」
胤禛方才在一旁,是看到太子和大爺針鋒相對的,他本想上前來,不過雲禩自行化解了麻煩,胤禛也便沒有過來出頭。
胤禛方才只是隨口一問,少有狐疑,但還沒到懷疑的地步,聽著雲禩這麼說,也覺得有道理,便點點頭,道:「那便以茶代酒,我敬八弟。」
雲禩端起茶盞來回敬,堪堪放下茶盞,四爺胤禛便似笑非笑的道:「八弟這同盟卡用得極好,現在太子都快變成八弟的死黨了,可惜可惜,八弟的情有獨鍾卡只有一張,不然為兄也要變成把你的死黨了。」
雲禩:「……」
雲禩方才險些掉馬,心裡咯噔一聲,剛放下心來,此時心裡又是咯噔一聲,好傢夥,原來便宜四哥都知道了?這是來興師問罪的?
雲禩抬起頭來,便看到了便宜四哥的表情,平日裡的胤禛別說是笑了,就是連說話也不喜歡多說幾個字兒,今兒個說了這麼多話,臉上還帶著笑意。
四爺的面容不俗,一雙丹鳳眼,眼眸絕對不算大,但生得深刻,也不嫌小,打眼一看上去,面容沒有京城第一美男子之稱的大爺俊美,但細細一看,屬于越看越耐看的類型,十足可以稱得上俊美,尤其是那冷淡禁慾的氣質,絕對受到很多小姑娘的追捧。
但說真的,四爺笑起來當真是「不敢恭維」,不是說不俊美,而是那氣質,笑容與四爺冰冷冷的氣質毫不相干,就有一種皮笑肉不笑,大夏日裡的,平白讓人打冷戰的錯覺。
胤禛都說出口了,雲禩想要狡辯也是徒勞,乾脆坦然的承認道:「四哥都知道了?」
胤禛淡淡的道:「嗯,不過知道的也不早。」
雲禩笑了笑,道:「你我都是兄弟,干係好一些,也免去了兄弟鬩牆的不快,四哥你說是也不是?」
胤禛又笑了一聲,道:「八弟說的總有道理。」
雲禩心中暗暗的想著,看來這便宜四哥……也不是好忽悠的。
這次請宴康熙十足歡心,不只是康熙,皇太后也十足的歡心,皇太后是看上了小蘭英,覺得小蘭英嬌憨又可愛,天真爛漫,請宴之後沒幾天,便著人來了八貝勒府,要找小蘭英進宮去說話兒呢。
小蘭英吃了一驚,驚訝的瞪大眼睛,道:「找蘭兒?太后叫蘭兒進宮去說話兒?可是……可是……」
小蘭英揉了揉自己的小頭髮,道:「可是蘭兒不敢呀!太后雖看起來和藹可親,但到底是太后,蘭兒以前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兒,上次請宴都是戰戰兢兢的,肚子也沒吃飽,這會子太后怎麼又叫蘭兒?蘭兒怕的很!」
雲禩笑道:「你有畏懼的心思,那就是對的。」
小蘭英奇怪的道:「咦?公子也覺得太后很可怕嘛?」
雲禩道:「倒不是可怕。」
小蘭英年紀還小,所以雲禩解釋給她,她也不一定能聽懂。畢竟這是宮廷里的事情,門道兒可太多了。
這皇太后乃是康熙的母后皇太后,換句話說,也就是他的嫡母,而並非生母。
但是康熙對這個母后皇太后非常親切,也非常孝順,不是礙於裡面兒的孝順,而是發自肺腑的孝順。皇太后四十歲壽辰之時,康熙還特意不理朝政,帶著兒子們一同為皇太后慶賀,不止如此,當時孝莊太皇太后還在世,也主動來為皇太后慶賀。
能讓非己出的兒子這般孝順,已然實屬不易,更別說同時博得太皇太后的喜愛了,要知道孝莊在歷史上可是風雲人物兒,要手腕有手腕,要才華有才華,是能治內,又能主外的女強人,能獲得婆婆的喜歡,皇太后必然有兩把刷子。
宮裡的人都只知道,皇太后是最慈愛,最心軟的,但凡有人犯事兒,去求一求皇太后,保證便不被追究了,皇太后簡直便是菩薩心腸。
但是他們哪裡知道,在這深宮內院之中,如果沒有點心機,沒有點承算,又如何能讓康熙孝順,讓孝莊承認,讓所有人都挑不出一點子錯來呢?
一味的忍讓和慈愛,只會讓人覺得是個好欺負的軟蛋,而皇太后又不是個好欺負的軟蛋,可見皇太后是一尊得罪不得的大佛。
雲禩道:「蘭英,你只記得一板一眼便是了,無論皇太后多寵愛你,你千萬不要得意忘形,知道麼?」
「知道啦!」小蘭英脆生生的答應,道:「放心罷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