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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鍾僑慌了,道:「我、我沒有找茬兒啊,是你要我點評的,我只是……只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罷了。」
「好哇!」文人道:「你還敢諷刺我?今兒個這事兒,我跟你沒完!」
眼看著文人就要和李鍾僑動手,說好了君子動口不動手呢?
胤禛道:「你不去勸架?」
雲禩搖搖頭,道:「英雄救美這等子事兒,就交給別人罷。」
胤禛順著他的目光一看,原來是三爺胤祉來了。
胤祉從外面走進來,沒看到裡面是甚麼人,但聽到了吵鬧聲。
雲禩可以斷定,按照三爺給自己立的人設,必定會上前來勸架,提高自己的威望和德望,所以雲禩才說,這等子英雄救美的事兒,就交給別人罷。
果不其然,雖然三爺沒有看到到底是誰在鬧事兒,但是他立刻抓住了這個機會,打算給自己增加德望。
便走過去道:「可是有甚麼誤會?大家子談詩論道,沒有對錯,何必傷了和氣呢?」
「是三爺來了?」
「三爺!」
「快看,三爺又來了,咱們這個詩文宴真是有面子!」
胤祉在眾星捧月的驚嘆下,慢慢走了過來,他的步伐平穩,氣質斐然,整個人仿佛謫仙一般,在文人眼中緩緩「下凡」。
結果三爺「下凡」到一半,看清楚了「鬧事之人」,他的臉色猛地僵硬住。
三爺胤祉因為喜愛讀書,是翰林院的「顧問」,他如何能不識得翰林院的李鍾僑呢?再者說了,李鍾僑可是李光地兒子,三爺胤祉肯定是識得的。
三爺一貫與李光地一家保持距離,不為別的,自然是因著他的門客陳夢雷的事情。
陳夢雷和李光地是死仇,老死不相往來,如今三爺招攬了陳夢雷,自然不能兩面逢源,所以有意無意都是避開李光地的,和李光地的兒子們也沒多少交集。
他哪裡知道,今日來參加詩文宴,竟然碰到了李鍾僑?
三爺胤祉的臉色有些僵硬,一時間也不知該不該管這個事兒,自己都說出口了,若是不管,旁人會怎麼看?但是若自己去管這個事兒,傳到了陳夢雷耳朵里,恐怕陳夢雷會以為自己與李光地套近乎,平白惹出一些子嫌隙來。
三爺眯了眯眼目,嫌隙?陳夢雷忤逆自己,與老八暗通款曲,難道不是嫌隙麼?
三爺一想到這裡,臉都黑了,哪知道這麼巧,八爺真是不禁念叨,心裡念叨也不行,一念叨竟然立刻便出現了。
雲禩走過來到:「三哥,你快來幫忙說說罷,這李翰林也不是故意的,別讓大家平白傷了和氣。」
眾人一聽,三哥?李翰林?
敢情這些子人竟然大有來頭?
能叫三爺是三哥的,必然也是康熙的兒子,豈不是皇子麼?
那些個文人全都傻了眼睛。
三爺這是被雲禩趕鴨子上架,此時若是不說話,平白顯得自己小家子氣,便咳嗽了一聲,含糊得道:「既然是誤會,說開了也便沒事兒了。」
那剛才還暴跳如雷的文人一聽,李鍾僑是李翰林,肯定是翰林院的官兒,比他們這些沒有功名在身的人厲害太多了,怎麼可能得罪了去?瞬間變臉,謙卑的道:「這位大人說得對,我……我其實畫的就是釣魚的黃狗,旁人全都看不出來,沒成想竟然被大人一眼看出來了,大人真是法眼!」
李鍾僑聽著文人諂媚的話,卻沒有甚麼太多的感覺,驚訝的道:「你畫的還真是黃狗?」
那文人臉色尷尬極了,硬著頭皮點頭,道:「回大人的話,正是啊!」
李鍾僑感嘆得到:「黃狗釣魚,還真是新鮮。」
雲禩:「……」罵人不帶髒字兒。
三爺胤祉不想在這裡多停留,便道:「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些事兒要忙,就先……」
雲禩卻攔住他,不讓他離開,笑道:「三哥,你看我和四哥好不容易來一趟,這人生地不熟的,三哥不給我們引薦引薦?」
一下子來了這麼多貝勒,文人們也想要引薦引薦,大都期待的看著三爺胤祉,三爺又一次趕鴨子上架,實在沒法子,若是自己這會子掃興走了,在北京城文人面前苦心經營的「和善」「不端架子」的形象和德望,豈不是都要掃地?
若是自己不走,如今胤祉和陳夢雷已然有了嫌隙,這事兒若是給陳夢雷知道了,自己同李光地的三公子一起參加詩文宴,還替李光地的三公子解圍,又引薦文人,陳夢雷必然會以為自己在與李光地攀關係。
三爺胤祉心中思量了很半天,面容卻不動,很快笑起來,親和道:「是要引見引見呢。」
眾人全都坐下來,正巧席上有一道菜,是用山楂做的,李鍾僑一看這山楂的美食,立刻感覺十分親切,便夾了一筷子入口,品嘗了起來。
胤禛方才在慶豐樓吃過了,所以並不覺得餓,席上的菜色也一般般,胤禛提不起食慾,便沒有動筷子,只是不言語的喝茶。
就在此時,卻聽李鍾僑感嘆的道:「這山楂……遠不如八爺做的果丹皮酸甜生津。」
果丹皮?
四爺眼目一眯。
昨兒個雲禩用果丹皮哄便宜四哥的時候,可是說好了,這是專門給四哥做的,哪知道一轉眼,專門給四哥做的吃食,李鍾僑竟然也食過?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