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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堂兒的把食合收回來,雲禩算著這個時間,藥效應該發作了,便去找了胤禛,胤禛早有準備,暗中尋找了一隊出過痘的侍衛,讓他們一直待命。
雲禩走進來,道:「四哥,可以了。」
胤禛立刻下令,道:「小心行事,不要聲張。」
這些侍衛全都喬裝改扮,沒有穿侍衛的衣服,就好像要去逛窯子似的,等見到那些熟睡的歹人,直接將他們控制起來。
雲禩和胤禛沒有出過痘,所以便在府上等著,那些侍衛很快出發了。
大漢吃了雲禩做的飯,還以為是酒勁兒上頭,昏昏沉沉的想睡覺,也沒有懷疑甚麼,實在抵不住困意,靠在前邊打了個盹兒,沒想到就這麼睡死了下去,呼呼打著呼嚕。
打手們看到老大都睡了,自己也跟著打盹兒,一個個全都呼呼大睡。
侍衛們從花所後面翻牆而入,一進去,就看到睡了滿地的打手,大約十來個人,房間裡還有幾個籠子。
沒錯,就是籠子。
籠子裡都是被關押的百姓。
果然是正在出痘的百姓!
出痘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加之這些百姓家裡沒錢,自然沒有很好的治療,如今還被抓起來,關押在這裡,打手們不缺錢,天天兒都吃好吃喝的,被關押起來的百姓甚麼也吃不到。
百姓們還不敢哭喊,見到有人進來,嚇得蜷縮起來。
侍衛們趕緊上前,將打手全都捆起來,然後將百姓偷偷轉移,安置到四爺早就準備好的院落。
因為這些人還在發熱,便安排了幾個大夫來治療,也有專門的廚子來提供吃食。
花所暗搓搓的就被搗了,悄無聲息的,整條胡同還沉浸在風花雪月之中,誰也不知情。
有人來向雲禩和胤禛稟報:「四爺,八爺,人都抓住了,百姓也安頓了下來。」
那些百姓被救出來,自然感恩戴德,把事情全都說了,和之前逃跑的男子說的差不多,他們都是無妄之災,突然就被抓了起來,跑也跑不掉,這些打手不給他們治療不說,還經常對他們打罵,時不時就有大夫過來,戳破他們的水泡,掀掉他們的傷疤,將濃水和傷疤帶走。
胤禛臉色很難看,雖然他們把百姓救了出來,避免了傳播的可能性,但如今台吉的手裡應該還有出痘百姓身上的結痂和濃水等等,這明顯就是要搞投毒啊。
當時的防治種痘,就是用痊癒傷患留下來的傷疤,混合其他東西等等,可見傷疤和濃水也可能傳播天花。
雲禩道:「他們很可能是想要將這些東西帶入國宴,在國宴上傳播。」
和胤禛想到一處去了。
這樣的東西小小不言,就算夾在衣袍之中,想要帶入國宴十足簡單,但是危害卻是無窮的。此次來參加朝賀的台吉們,都是出過天花的,但是朝中很多參加國宴的大臣,是沒有出過天花的,一旦感染,就是整個朝廷淪陷的局面,絕對不容小覷。
胤禛道:「派人去禮部看看,這次台吉朝賀,都來帶了甚麼賀禮,嚴加排查,切記,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能讓台吉看出端倪來。」
「是,四爺!」
侍衛立刻去辦這件事情,很快有另外的侍衛走過來,稟報導:「四爺八爺,那些護院醒了,只不過……」
「只不過甚麼?」胤禛說。
侍衛回話道:「只不過……嚴加審問之後,那些護院根本不知自己賣命的主子是誰。」
打手全都是北京城裡現成找的,他們也不知道主子是誰,也不知道為誰賣命。就知道他們選拔的要求就是出過天花的,身強體壯的,能當護院的,每個人給了很多銀子,頓頓都吃慶豐樓,這樣的好事兒落在頭上,打手們自然也不去問主子是誰。
胤禛道:「本以為可以抓住台吉們的把柄,看來他們當真是小心謹慎了。」
雲禩道:「無妨,咱們已經悄無聲息的搗毀了這個窩點,只要查出他們將濃水和結痂用在何處,偷偷替換掉,等到時候,這些人去了國宴,不過跳樑小丑罷了。」
的確如此。
但問題就在於,台吉們想要如何在國宴上投毒呢?
胤禛讓人去禮部打聽,結果很平常,就是一些特產特色,還有精美的禮品,和每年來朝賀的東西差不多,沒甚麼新鮮的。
每年朝賀的禮品,都經過嚴格的篩選和檢查,這些禮物應該都出不了甚麼岔子。
因為沒檢查出甚麼端倪,實在太平靜了,所以雲禩和胤禛親自去走了一趟,當然,雲禩是打著太子的旗號來的。
太子負責迎接台吉和蒙古王的事情,國宴也是太子張羅的,此時將近國宴,忙的不可開交,太子沒工夫閒逛,雲禩就打著他的旗號,為太子「分憂」,過來查查檔子。
雲禩說的臉不紅心不跳,扯謊就和平日裡沒區別,道:「皇上日理萬機,太子為了國宴也是奔波勞累,咱們做臣子的,也只能如此分憂了。」
「是是是,八爺您說的太對了!」禮部的官員趕緊把檔子拿出來,這些都是提前登記好的,但凡是賀禮,都要提前登記上檔子,以免出現紕漏,也免得有人貪贓。
雲禩拿過來看了看,生僻字太多了,便塞給胤禛,道:「四哥你來看。」
胤禛不疑有他,立刻展開文書來看,果然和侍衛查的差不多,基本沒入口的東西,特產也都不是吃食,完全沒有投毒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