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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曉最近打法風格怎麼變了?」郁恣坐到沈明邊上的椅子上問道:「以前不是挺激進的嗎?」
沈明搖搖頭:「不知道,聽說換了個替補上單,打法挺凶的。諾……就是這個。所以可能要圍繞上路打吧。」
許意順著看過去,鏡頭剛好切到SF上單處。是個年輕的小伙子;
「何國峰呢?」
他沒記錯SF的上單打得還挺好的,敢打敢拼也很團隊。
「國峰哥啊,聽說手不行了……復健去了。」易木木磕著瓜子湊過來:「打完常規賽就不太行,我聽他們AD說前天早上起床整條手臂都抬不起來,可能季後賽不一定能上。」
「那麼嚴重?」許意有些詫異。
何國峰應該還挺年輕的,才21歲。那麼早就被傷病纏上了?
易木木:「不清楚,國峰哥昨天還在群里發了照片,躺在醫院床上看著臉色挺不好的。」
許意沉默了下來,電競選手最怕的就是傷病纏身;
郁恣已經21歲了,生日一過就22歲了……
22歲在電競圈裡,其實已經不能算太年輕的選手了。
他低著頭想到郁恣的肩膀,想到那些冰冷的儀器。
雖然隊醫說沒多大問題,注意休息就行,但是郁恣作為戰隊的AD,FIT的核心輸出,隊長,指揮,FIT最強大的心臟。
他的訓練強度往往比任何人都要高,許意經常早上起床下到訓練室就看到郁恣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練補刀。
補刀最能看出一個選手的基本功,你如何保證自己的發育,除了人頭就是補刀。
那麼多場比賽,就算是下路被抓無數次,郁恣的補刀永遠不會落下對面很多,即便是劣勢局,對線經濟也不會比對面低很多。
這是長年累月訓練的結果,肌肉的記憶,精準的傷害計算。
一個不漏的塔刀,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得到的。在這個不是AD的版本,他在努力不成為隊伍的突破口;
——比賽的聲音還在耳邊——
——大家討論的聲音還在耳邊——
許意卻覺得自己快要被淹沒了,那種心慌的感覺就像奶奶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對他說:「朝陽,以後的路要自己走了……」
他下意識朝旁邊看去,郁恣正低著頭看手機。或許是感受到目光,抬起頭看著許意笑了笑晃著自己的手機;
褲兜里的手機隨著震動了一下,許意忙拿出來;
——開溜嗎?男朋友;
低迷的情緒一下被「男朋友」三個字吹散得乾乾淨淨,許意舔了舔乾燥的嘴唇;
——溜。
——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訓練室——
郁恣的床單似乎剛換沒多久,乾淨的洗衣液香味鑽進鼻孔,混著房間裡的木冷香總能讓人心猿意馬。
他們接吻時總是鼻尖碰到鼻尖,許意有時半睜著眼,能看到郁恣微紅的耳根以及濃密的睫毛在眼底撒下一層繾綣的陰影,唇舌間滿滿都是薄荷牙膏的味道,涼絲絲的。
每次一到這種時候許意腦子裡一片空白,總覺得接下來應該還有,但是郁恣已經起身結束了纏綿的吻,然後抱著許意久久都不說話。
許意也偷偷補過課,但是那些看著都太恐怖了,他有些害怕以至於也沒敢開口,總覺得好想只有他自己有這種不恥的想法;
「想什麼呢?」郁恣抬手揉了揉許意的頭髮:「看比賽就心不在焉的……」
「沒……」許意舔舔嘴唇:「你……肩膀還疼嗎?」
「呃……」郁恣啞然;
原來是在想這事啊!剛剛說起SF上單的時候他就怕許意亂想,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郁恣笑道:「擔心我?」
許意:「……」
廢話!不擔心問你幹嘛?笑笑笑……有什麼好笑的。
「沒那麼嚴重,只是勞損罷了。打一兩年還是不成問題的。」
郁恣爬下床朝許意伸出手:「別擔心,我還等著意寶帶我拿冠軍呢。走吧,下去吧!」
「真沒事啊……」許意借力站起身:「要不我給你買點藥膏抹抹。」
「買什麼藥膏?」郁恣笑著調侃道:「藥膏都要推開才有用,我總不能把隊醫帶在身邊吧?我更想把我男朋友帶在身邊。」
許意紅著臉楞半響才說道:「我可以幫你抹……按摩手法我稍微會一點點……」
「行呀。」郁恣沒忍住對著許意的頭髮又是一頓摧殘;
沒辦法,男朋友太好了。
兩天後郁隊長後悔了。
如果時光能倒流,他都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
這他媽是抹膏藥還是他媽折磨人啊!
郁恣雙人撐在洗手台上低頭往下望,他覺得再這樣下去遲早要完蛋!
「你好了嗎?」許意拿著藥膏靠在洗手間門口,焦急的朝里喊了聲。
不是他想催,每次藥膏沒抹完郁恣就得去廁所,一去還是十多分鐘才出來。他怕這藥膏有毒……
「呃……」許意站在門口只能看見裡面一個晃動的身影:「隊長?」
——又過了幾分鐘洗手間的門終於打開——
郁恣走出來雙手搭在許意肩膀上把人轉過去:「意師傅,要不今天先不抹了?」
「為什麼?」許意疑惑道:「不舒服?」
有點頂不住罷了。
郁恣咬咬牙啞著聲推著人往外走:「肩膀也不是很疼,改天再抹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