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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已經找好人了,直接過去就能領證。」
蕭然然原本以為是要坐直升機看蕭慶陽,一聽這話,當即就急了。
「媽!你好歹先讓我看看我爸!」
喬桂琴低頭抹了抹眼角,哽咽道:「你爸還昏迷著,你去了也沒用,還是趕緊領了證趕緊讓你爸瞧瞧,說不定他一高興病就好了。」
就這樣,兩人半強制地被塞進了直升機。
領證的過程繁瑣又簡單,繁瑣在於要換機要趕路要拍照簽字一系列手續,簡單在於,有專人領著,什麼心都不用操,按步驟做就OK了。
實際上這種馬不停蹄地趕進度,兩人都很疲憊,再加上還擔心著蕭慶陽,根本也操不上別的心。
緊趕慢趕地拿到結婚證,兩人腳不沾地的又立時坐飛機趕了回來,除了在飛機上窩著睡了會兒,兩人根本顧不得休息。
婚紗早就脫掉了,可顧夙夜總覺得那鈴鐺聲一直都在,她問蕭然然:「你聽到鈴鐺聲了嗎?」
蕭然然打了個呵欠歪在飛機椅,漂亮的臉上滿是疲憊,連說話聲都懨懨的。
「沒有啊,你聽到了?估計是太累出現幻聽了吧?」
——幻聽嗎?
顧夙夜實在太累了,又聽了聽,似乎又聽不到鈴鐺聲了,這才合上眼,沉沉睡去。
腰酸背痛地下了飛機,她們原本打算直接趕去醫院的,可電話打過去,喬桂琴卻說蕭慶陽已經出院了,人這會兒就在家裡。
兩人直接打道回府。
蕭慶陽確實回了家,兩人一進門就看見他好胳膊好腿的坐在沙發上,要不是他微笑的臉有點兒僵硬,她們差點懷疑自己眼花了。
蕭然然遲疑地走了過去,還沒等開口詢問,蕭慶陽已站起身,撫平西裝衣角,鄭重其事地鞠了個躬。
不是衝著蕭然然的,是衝著顧夙夜。
顧夙夜一瞬間便明白了,這就是個局,可她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蕭慶陽不愧是上位者,能屈能伸,道歉道得毫不含糊。
「對不起!以後你就是蕭家的女兒,蕭家的財產有你一半!」
蕭慶陽絕對不是來虛的,他可是剛親歷過喪女之痛的,對身外之物正是看輕的時候,何況顧家家大業大,就算把蕭家全陪送給顧夙夜都抵不上人家九牛一毛,誰占誰便宜還真不好細品。
喬桂琴這回是真刀實槍地掉了眼淚,反正家裡的傭人都打發放假了,就留了周姨一個,也不怕人看笑話。
喬桂琴也鞠了個躬,誠懇道:「這都是我的主意,要怪就怪我,我現在就把來龍去脈都告訴你們。」
所以年紀大就是占優勢,認真地鞠躬道個歉,小輩兒們再不滿也跟拔了氣門的輪胎似的,眨眼就泄了氣。
「到底怎麼回事?」
周姨端上茉莉洛神茶的藥茶,裡面搭配有緩解頭痛的洋甘菊,先幫她們緩解一下這兩天的舟車勞頓。
喬桂琴和蕭慶陽這才跟著她們一起落座,一五一十把原因說了一遍。
蕭然然確定了父親沒事,整個人癱在沙發上,本來就美人無骨的,這會兒更成了一團軟泥,她無語道:「你們說自己可不可笑?好歹也是帝都城有頭有臉的人,這種封建迷信你們也信?還繞這麼大一圈演這麼一場大戲,電視劇都不敢這麼演!」
狗血確實是狗血,可當時那情形,主要是顧縛槿有意無意的心理暗示,讓他們覺得這是最穩妥的做法,如果不這麼做,而是開誠布公地跟她倆講,她倆萬一不配合怎麼辦?
喬桂琴夫妻既然敢這麼做,那就是早做好了被女兒埋怨的準備,自家女兒怎麼著都結不了仇,他們最擔心的是顧夙夜。
夫妻倆聽著女兒的埋怨,視線卻都是落在顧夙夜身上的。
顧夙夜垂著眼帘,長睫漏下濃稠暗影,遮掩了眼底所有的情緒,微抿的紅唇像是緊繃的一根弦,懸住了夫妻倆忐忑的心。
蕭慶陽道:「小顧,我知道這事兒我們做得太荒唐,這會細細想想也覺得可笑,可如果再來一遍,我們還是會這麼做,所以我們也說不出求你原諒的話,我們能做的就是補償,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只要能保住然然的命,讓我們做什麼我們都願意。」
顧夙夜怪他們嗎?情緒多少是有一些的,可也僅此而已。
她既然答應了結婚,那就是願意的,她不是聖母,不會為了滿足一個不算熟悉的人的遺願犧牲自己的婚姻。她會答應,就代表結婚之後不管面對什麼,她都會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可這並不代表她能輕易接受他們的欺騙。
顧夙夜抬眸,波瀾不驚地看著他倆。
「你們剛才說那個鈴鐺是同生鈴?一直藏在我的婚紗里襯?」
「對,現在還在,我專門用針縫上去的。」
「婚紗在哪兒?」
「已經收進衣帽間了。」
「我想看看。」
衣帽間在二樓,連接著蕭然然的臥室,顧夙夜揭開罩在婚紗外的薄膜,撩起了紗擺,仔仔細細找了一圈。
「沒有。」她抬眸看向喬桂琴。
喬桂琴愣了下,俯身也摸了一圈,也沒摸到。
「會不會是弄錯了?你和然然的婚紗是同款,只是領口略有改動。」
兩人又揭開另一件婚紗,這次蕭然然也過來幫忙找,三個人都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