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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動,也不知道該怎麼動,她就那麼看著顧夙夜,聽著水聲中自己越來越越快的心跳,連呼吸都變得格外沉促。
被囚困的顧夙夜漂亮的蝴蝶骨緊貼著冰涼的牆壁,雪白的藕臂拽著毛巾環在在胸前,濕漉漉的眸子微微抬起,像是受驚的小鹿,想看她又不敢她,視線躲閃的讓她心癢難耐。
「看著我。」
不開口還不覺得,一開口,蕭然然才發現自己的嗓音有多沙啞,簡直像在戈壁灘風乾了十年八年似的。
顧夙夜漂亮的長睫抖動了下,遲疑著抬眸看了她一眼,又飛快的躲開,拽著毛巾的手不自覺微微發抖。
「你……你到底想幹嘛?」
——這……這一副引人犯罪的樣子,不欺負她都說不過去。
蕭然然的腦子昏昏沉沉的,想都沒想就啞聲道:「我就想確認一件事。」
「你能不能……能不能等我洗完了再說……」
「能,怎麼不能?我都說了幫你擦背,是你直接要躲的。」
「我不用你幫忙,你先出去。」
蕭然然歪頭看著顧夙夜,第一次發現她驚慌失措的樣子竟這麼可愛,尤其是那泛紅的眼尾,像哭又沒有哭,泫然欲泣的,讓她忍不住……忍不住……
蕭然然低頭吻上了顧夙夜的眼尾,濕漉漉的唇貼上的瞬間,顧夙夜什麼反應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腦中嗡的一聲,所有的理智頃刻崩塌!
她抬手扣住顧夙夜的後腦,無論眼尾、眼瞼、眉心、臉頰胡亂吻著,溫熱的水混著滑膩的肌膚卷在舌尖,讓她神智昏聵,顧夙夜稍一掙扎,她就抓住她的手,高舉著按在了頭頂。
「別動……我在治病……你別動……合約說了要配合我……」
蕭然然的聲音斷斷續續,每說一句就要喘一口氣,她的眼眶又脹又熱,紅唇在廝磨中充了血,本就鮮紅欲滴的,這會兒更像是出水櫻桃,惹人垂涎。
顧夙夜的視線只來得及在她唇上逗留瞬間,蕭然然再度貼唇過來,這次哪兒也不吻,直貼上了她的嘴唇。
顧夙夜錯開頭,問道:「你真的……只是治病?」
蕭然然追著吻了過來,顫抖著眼睫,含糊的說著: 「真的,聽話,別動……」
顧夙夜確定以及肯定,蕭然然絕對喜歡女人,甚至雙性戀都不是,就是個單純的les。
蕭然然說出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話,究竟是在糊弄她?還是在糊弄自己?
答案不言而喻。
這還真是個恐同即深櫃的典型代表。
那麼現在怎麼辦?推開她?還是隨她?
顧夙夜的初吻是蕭然然,顯而易見並沒有什麼實戰經驗,可她再笨也能感覺到蕭然然吻技的拙略,然而就是這毫無章法的吻,卻讓顧夙夜有些沉溺。
這感覺就像是……原本以為是條美人蛇要咬她,結果卻是只奶凶奶凶的小兔子跳進她懷裡,她不喜歡蛇,但她喜歡兔子,她不覺得生氣,還覺得挺有趣。
雖然蕭然然這樣拱來拱去的好像的確是在占她的便宜,可占便宜這種事全看當事人怎麼想,當事人樂在其中,那誰占誰的便宜還真不好說,起碼在她看來,這就是只小兔子在投懷送抱。
還有什麼比美人投懷送抱更享受的?
哪怕她不喜歡女人,這會兒也能體會到其中的樂趣。
蕭然然的嘴唇很軟,身上有淡淡的香味,不像是沐浴乳,也不像是洗髮水,像是花香,她一時也分辨不出是什麼花,不過也不重要,好聞就夠了。
顧夙夜假意掙扎了幾下,手腕被攥得更緊了,連拽著毛巾的最後那隻手也被拽了起來,一起按在了頭頂。
「都說了別動,怎麼這麼不聽話?」
蕭然然的聲音有些飄忽,台詞挺霸道,聽著卻軟綿綿的,像是意識不清的囈語。
顧夙夜被那軟綿綿的聲音誤導,一個沒注意,被她突然加強的吻勢推的後腦勺撞了下牆,咚的一聲,有點兒疼。
蕭然然睫毛顫了下,急切地含著她的唇,模糊著問了句:「疼嗎?」
問罷也不給她回答的機會,變換著角度一路吻到了她的下頜。
顧夙夜總算喘上了那口氣,胸口起伏著,原本勉強黏貼在身上的毛巾,少了手的按壓,又這麼一起一伏,一點一點卷了下去,啪的一聲,沉甸甸地墜在了蕭然然腳上。
蕭然然頓了下,緩緩撤開身,呼吸重的像是瘋狂轉動的抽風機,視線緩緩下移,顧夙夜看到她的眼瞳明顯的抖顫了下,下一秒,蕭然然鬆開了按著她的手,發現新大陸似的輕輕點了她一下,奇怪的感覺在蔓延,像是蜻蜓點在小荷尖尖,搖擺的蓮葉盪起層層漣漪,直盪到了靈魂最深處。
「你……真軟。」
——那麼多地方你不點,偏點這裡,能不軟嗎?
顧夙夜覺得自己該生氣的,可她……一點兒也不生氣,只是難耐地蜷了蜷手指,想說點什麼,話滾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不是她不想說,而是蕭然然根本沒給她那個機會,突然就埋下了頭去,滾燙的呼吸讓她下意識抖了下,藕白的手臂暴露在空氣,鮮明的溫差對比,硬生生激起了一胳膊的冷豆子。
——我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奇怪?
顧夙夜低頭看著身前濕漉漉的腦袋,看著被水浸透的睡衣沉甸甸絞在蕭然然身上,看著那布料下勾勒的漂亮蝴蝶骨,以她的視角看,那是反著的蝴蝶骨,反著的……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