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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照亮了不大的地窖,隨便糊著牆泥,男人把破被子鋪到地上,應急燈掛在一邊,興奮地搓了搓手,附身抱起蕭然然放到了那棉被上。
「你不是拒絕老子嗎?老子今天就TM搞大你的肚子!」
雖然都四月中旬了,可地下畢竟不比地面,不僅又潮又冷,還有爬蟲窸窣,男人弓著腰踩死了幾隻臭蟲,大概清理了一下,這才轉頭看向蕭然然。
應急燈暈著冷白的光,男人的臉清晰映入蕭然然的眼,就……很普通的一個人,除了眼神有點猥瑣,有點三白眼,丟到人群中完全認不出來那種。
蕭然然並不認識她,可顧夙夜認識!
這不就是當初糾纏她的王立嗎?他怎麼會在這兒?!
王立是她家樓下的租客,經常對她言語調戲,被她拒絕後,還揚言絕不會放過她,後來聽說他被判了刑,犯了什麼事倒是不清楚。
判刑?!
顧夙夜心頭猛顫。
難道……王立是因為綁架蕭然然被判刑的?!
難怪案件捂得那麼嚴,官網都查不到具體情況,原來是蕭家刻意在保護蕭然然。
這會兒蕭然然還沒有得皮膚排斥症,會不會就是因為這次綁架才留了後遺症?
王立發現綁錯了人會怎樣?!
雖然這是曾經發生故意的過去,不管怎樣她都無法改變,可她還是忍不住神經緊繃。
她確信蕭然然並沒有被x侵,這個別人不清楚,她剛跟蕭然然一起過,怎麼可能不清楚?
可王立並不是什麼善茬,他會不會遷怒蕭然然?會不會實施暴力?或者,就算沒有x侵,會不會做了別的猥瑣的事?
這是極有可能的,不然蕭然然的皮膚排斥症是怎麼來的?
越想顧夙夜越緊張,也不知是蕭然然的情緒影響了她,還是她本人在擔心,也或者兩者都有。
王立深吸了口氣,一把抓起蕭然然的頭髮,粗暴地把她抓到近前,唰的一下,猛地扯掉她捂嘴的膠布,死死盯著她的臉。
「你TM是誰?老子要抓的是顧不修,你TM哪兒冒出來的?!」
蕭然然的嘴火辣辣得疼,強硬撕下的膠布生生扯掉了她的嘴皮,猩紅的血沁了出來,寬大的膠布幾乎粘了她半張臉,半張臉都是紅的。
可即便這樣,依然遮蓋不住蕭然然的美貌,別說蕭然然本身就漂亮,就說她的年紀,十幾歲的少女又能丑得到哪兒去?
王立原本氣得恨不得捏碎蕭然然的骨頭,可待看清蕭然然的臉,那股子怨氣明顯就散了不少,可依然還是有怨氣的。
「你是……三中的?」
附近幾所中學都是藍白校服,雖然顏色深淺略有差異,可不熟悉還真區分不出,王立也是看了她的胸口校標才看出來的。
蕭然然畢竟才十五六歲,實在太小,哪怕再怎麼鎮定,還是心亂如麻。
她想不出太好的脫身計策,只能硬著頭皮假裝害怕,實際也不用假裝,她本來也確實害怕。
她顫著聲音道:「你、你放了我吧,我保證不會說出去的。我、我也不敢報警的,我怕你報復我,我爸媽從小就教我,自掃門前雪,讓我千萬不要惹事。你放了我吧,求求你了。」
這話說的雖然不是特別的高明,可對於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已經嚇得魂不附體的十幾歲少女來說,已經表現的相當不錯了。
可在喪盡天良的綁匪面前,這點小伎倆根本沒用。
王立陰側側笑著,猛地鬆了蕭然然的頭髮,拽掉的髮絲飄落在腐敗的泥土,蕭然然呼咚一聲倒在了破爛的被褥。
「你說不告就不告?我怎麼信你?還是等你給我生了兒子我再放了你,除非你想當寡婦,不然隨便你告去。」
說著,黑影壓下,擋住了慘白的應急燈,王立滿是橫肉的臉越靠越近,汗臭混著常年不刷牙的腥臭撲面而來。
不!不要!!
顧夙夜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推了出去!
叮鈴——
她什麼也沒推到,整個人卻因為慣性坐了起來,扯動的腳踝連著鏨金小銅鈴,鈴聲清脆,圍繞在床邊的三角香已經燃盡,殘留的青煙隨著她的起身流雲般遊動。
顧夙夜恍惚了瞬間,突然有種難以言喻的不真實感,仿佛夢裡的一切都是真的,而眼前的卻是假的,難怪自古就有莊周夢蝶的典故。
她忽然想起蕭然然來,轉頭看去,蕭然然安靜地躺在她身旁,安靜的模樣和她入夢前好像沒什麼不同。
她……活過來了嗎?
顧夙夜的視線突然定在了蕭然然的胸口,那裡微微起伏,她在……呼吸!
顧夙夜蜷了蜷手指,輕輕按在蕭然然頸部,大動脈在跳動,她真的活了!
是的,蕭然然活了,奇蹟般的活了,別說喬桂琴和蕭慶陽難以置信,親身經歷過的顧夙夜都難以置信。
守夜的賓客們被喜極而泣的喬桂琴感謝著送出了家門,一頭霧水的議論紛紛,沒人知道蕭然然怎麼會突然起死回生,不過醫學上確實有假死一說。
「幸好還沒火化呢。」
「幸好幸好。」
消息傳出去後,大部分人都是這樣感慨,可也有少部分抱著別樣心思的,恨不得把蕭然然重新悶死。
蕭然然又昏迷了兩天才醒,醒來後明顯有點遲鈍,除了吃飯上廁所,基本都是呆呆地坐在床上望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