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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門摔上。
書房裡的女傭們瞬間炸開了鍋!
一個說:「我滴老天鵝!你們看見沒?小姐居然沒、有、吐?!!!是我眼花了還是在做夢?那女的語氣怎麼那麼親昵?她和小姐到底什麼關係?!」
一個補充:「小姐幹嘛兩隻手打她?甩巴掌一隻手才能用上力吧?這怎麼看都像是在撒嬌。」
一個又說:「這女人不是三了小姐的小三嗎?太太幹嘛在媒體面前說她倆是朋友?」
最開始那位又想到了:「關鍵是,太太幹嘛讓她搬進來?還刻意騰了書房給她住?!」
「就是說啊,明明家裡有客房,為什麼不讓住客房?」
「難道是因為客房在二樓,小姐卻住三樓?客房沒有書房近?」
「天吶!該不會她倆其實是……」
「噓——不可說不可說,你想丟工作啊?」
「噓——噓——」
臥室里,一向高高在上慣了的蕭然然,心情惡劣到了極點。
她知道書房有女傭,更知道剛剛那麼大的動靜,她們肯定都看到了。
不過她並不在意這些,她要是在意別人的眼光,她媽就不會天天發愁她沒個正形了。
她之所以心情惡劣,一是因為手心燙,二是因為顧夙夜那一番話的崆峒派正常反應,三則是不喜歡失敗。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她不想跟小三住同一個屋檐下,哪怕她心知肚明她媽是為了她才做出這個決定,她媽絕對比她還討厭顧夙夜,可她就是接受不了。
她越氣越是笑得好看,言辭也越發的犀利不客氣。
「你以為說那些話就能洗白自己?醒醒吧,輿論無論如何都不會倒向你,黑了就是黑了,這輩子你都別想洗白。」
顧夙夜被她拽得踉踉蹌蹌,剛站穩就聽到這些,她也不惱,走到床邊坐下,長發如雲,眉眼如玉,裙裾輕飄飄蓋在纖白的小腿,怎麼看都沒有攻擊性。
「我沒洗,剛剛只是在履行合約,這是最基本的契約精神。」
蕭然然挑眉道:「我怎麼不記得咱們的合約里有這一條?」
「不是咱們的合約,是我和你母親的。」
「我媽?」
「你母親和梁醫生在二樓書房有事要談,讓我先來三樓我未來的臥室看看有什麼缺的沒有,這不是就被你給堵住了?」
「別繞話題,你和我媽到底簽了什麼?」
顧夙夜道:「就是我配合你治病,她負責把劈腿的事翻篇兒。」
「這不還是想洗白?」
「不,重點是你母親也會給我一千萬。」
——一千萬?想得美,我媽要是能給你一毛,算我輸。
「這跟你說那些話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你母親要把這件事翻篇,自然就是要粉飾太平的,咱們就不能表現的太過劍拔弩張,用『朋友間的誤會』來解釋,最合適不過。」
「朋友之間會說『心疼』這種話?」
「當然,真正的朋友之間,說話是沒有遮攔的。」
蕭然然看著顧夙夜含笑的臉,微眯了眯眼。
知母莫若女,喬桂琴女士這麼大張旗鼓地把顧夙夜接進家裡,恐怕沒打什麼好主意,利用完再踹掉都是輕的,可憐這女人什麼都不知道,還做著洗白拿錢的美夢。
蕭然然已經可以預料到顧夙夜生不如死的未來,不由心情大好。
「既然都簽了合約了,還簽了兩份,那你更該加倍執行才對,現在我命令你,把臉伸過來。」
顧夙夜的眼尾彎著繚繞的弧度,簪星的眸子碎芒熠熠,她沒有伸臉,而是微笑道:「合約里有規定,配合治療的前提是不能傷害我的身體。」
蕭然然嗤笑,「我沒興趣傷害你,我只是要你的臉伸過來,主動貼到我手上。」
顧夙夜看了眼她舉起的手,點頭:「也對,都簽了兩份合約要拿兩份錢了,當然不能再累著蕭小姐,我是該主動點兒。」
「算你還有自知之明。」
顧夙夜配合地伸過臉,徑直貼在了蕭然然掌心。
明明是親眼看著她靠過來的,也做好了充足的思想準備,可那柔白的臉貼上的瞬間,手心還是猛地一燙,連帶著心口都湧出難言的滾熱。
蕭然然僵著身子舉著手,垂眸看著坐在床邊的顧夙夜,手本能地向後縮了縮,卻被顧夙夜貼手按住。
手下是顧夙夜幼滑的臉,手背是顧夙夜溫軟的手,腹背受敵,雙重壓迫!
——她快不行了,她真的快不行了,手心好燙,心臟跳得好快,這好像比嘔吐舒服點,又好像比嘔吐還難受!
蕭然然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好受還是難受了,想抽回手卻使不住力氣,整個人像是中了蠱招了邪,貼臉的手都隱約有些顫抖。
顧夙夜自下而上望著她,這個角度,眼尾弧度越發明顯,仿佛紫藤花纏繞的絲蔓,只那麼稍稍揚起眼尾便是春光無限。
顧夙夜問:「怎麼樣?夠了嗎?」
——她是蠕蟲她是蠕蟲她是蠕蟲……
蕭然然不停給自己洗腦,想不明白明明之前碰她都沒這麼強烈的反應,為什麼偏偏這次這麼激烈?
難道是她太在意手心發燙的事,反倒沒辦法冷靜?
蕭然然深吸氣,深呼氣,再吸氣,再呼氣。
她還沒忘自己的任務,裝作若無其事地看了眼牆上簡約的連表框都沒有的掛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