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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您沒有做什麼會被咒術高層盯上的事,恰好,我也不想,所以可以麻煩您替我換一個人選嗎?」硝子想了想,加上了個條件,「和御三家有過節的就再好不過了。」
這個刁鑽的要求讓中介人遲疑了很久。
「那種一般都是……詛咒師。」中介湊過去,壓低了聲音小聲交談,「我的從業經歷都很乾淨,但是人總會有幾個誤入歧途的朋友,對吧,詛咒師那邊我也有點關係,只要您……」
家入硝子稍微撤開一步無聲地拒絕了這個提議。他心想,你要是知道是誰介紹我來這裡,就絕對不會在我面前提詛咒師這個詞。
「那……也有一個人選……不屬於咒術師也不屬於詛咒師,立場完全中立。但是和他相熟的是另外一位中介,我可以將中介介紹給您,是一位韓裔,叫做孔時雨。」
「哦?」硝子挑眉。
中介擦了擦汗:「雖然風評不太好,但只要報酬給到位就會很好說話……」
「我要怎麼聯繫呢?」
「您稍等。」
中介在手機里查找了一下,又去打了幾通電話,最後回到家入硝子面前,低聲罵了幾句什麼「該死的意外賠償」,罵夠了之後擺出一副比剛才更加一言難盡的表情。
「他在醫院。」他乾巴巴地說,「在醫鬧呢。」
第10章 10
聽到中介的話之後,家入硝子有那麼一刻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在說什麼?醫鬧?
勉強算作「醫生」的家入硝子覺得代入感極強,光是想想都覺得有些窒息。
他這麼想著,也這麼問出了口:「您沒有和我開玩笑吧?『武力上能替我解決掉大部分咒術師的麻煩』這是我的要求沒錯,但前提是人不能太……」
硝子想了一下措辭,「狂野?」
中介也不知道要怎麼說這件事。
畢竟大多數僱主的協議都是半保密的,協議中的「意外賠償方案」通常是那些人傻錢多的富翁們搞出來的東西,情報只是在中介商人之間流通而已。
「等您見到他大概就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中介不知從哪兒找出一張便簽,從西服口袋裡掏出筆,在上面寫了快速寫幾行之後將便簽遞給硝子。
「黑色外套,寬鬆的白色長褲,臉上有一道疤,你見到就能認出來。」
硝子掃過便簽,上面是醫院的地址。
這件事情說來也巧,他一開始被路人送進的醫院,松下雅人進的醫院,和中介人給他指路的這家醫院……居然是同一家。
小酒吧離醫院不算遠,打車的話也就十來分鐘的路程,這是家入硝子今天第二次踏入這裡,他輕車熟路地前往急診室。
硝子越來越懷疑這個中介的職業水準。
介紹的第一個保鏢拿著雙份工資差點對他出手,被莫名其妙重傷後一口咬定是他幹的。
第二個保鏢是在急診室醫鬧的……「絕對中立」人士?
家入硝子進了電梯,在心裡犯嘀咕,自己真的能找到合適的人選嗎?
電梯門打開,比外面濃一點的消毒水味道湧上來,急診室比其他科室要稍微嘈雜一些,來往的醫生和護士動作迅捷,幾乎沒有空閒下來的人手。
硝子走出電梯,開始沒有目的的開始閒晃,眼神四處張望著。
黑色外套……白色長褲……臉上有疤痕……
——找到了。
那個男人背對著他,正和身邊另一個滿臉寫著不耐煩的西裝男人交談,他遞給西裝男人一張疊起來的紙。
雖然看不見臉上有沒有疤,但穿著是能對上號的。
在家入硝子打算上前詢問的時候,一個聲音叫住他。
「家入桑?」
硝子聞聲轉頭,在走廊邊上看見了早上才被他送進醫院的松下雅人。
他的臉色看起來好了許多,算算時間他應該是處理好醫院的事情了正打算離開。
松下雅人向前兩步走到家入硝子身邊,順著硝子剛才的方向看過去,「您是來……」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中斷了,同時下意識後撤一步,表情僵硬著躲回了拐角。
「怎麼了?」硝子問。
「您之前問我「天與暴君」。」
「嗯?」
松下的臉色不太好,眼珠子像是凝滯般盯著家入硝子的臉。
硝子見過這種表情,就在那個巷道里,被他按著逼問的詛咒師也是這樣吞吞吐吐,一副與恐懼做掙扎的溺水者模樣。
「昨天我告訴您,我之前的僱主有找過他麻煩。」
「禪院直哉,對吧。」
「是的,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男人——」松下看向走廊的牆壁,或者說他只是在望向那個方向而已,「他就是您問的人。」
「……」什麼?
硝子花了兩秒來反映這件事。
他不動聲色地將頭轉了過去,站在原地沒有動,表情依然平靜,心跳和呼吸都和之前無異。
家入硝子還沒有想好要怎麼面對這麼混亂的現狀,目前絲毫不想被男人盯上。
但即使這樣還是被那個男人察覺到了什麼,側身輕飄飄地瞥了過來。這一眼,讓兩個人都一愣。
【黑色外套,寬鬆的白色長褲,臉上有一道疤。】
硝子怎麼也沒想到中介說的那句「臉上有一道疤」,指的是男人嘴角的那一道豎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