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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子發現對方似乎比他更勝券在握一點,當自己第二次將手術刀捅進他的咽喉,用力側劃的時候,縫合臉咒靈臉上掛著比「醜陋」更令人作嘔的笑容,抬手搭上了他的肩。
他想要發動術式!
同時,不知道從哪個方向,一道鎖鏈疾速破空而至,咒靈手臂與身體交接處被洞穿,巨大的力道將咒靈整條胳膊撕扯下來。
「已經來不及了哦。」被搗毀了聲道的縫合臉咒靈笑起來,在破箱般的粗礪嗓音中發動了術式。
「無為轉變——」
「……」
家入硝子抬起眼,食指用力下按的同時還有空輕輕發出一聲嘲諷:「哦?」
咒靈的得意瞬間凝固在臉上,似乎並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咒術師還能完整的站在面前。
他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斷掉的胳膊無法重新生長,他的靈魂依舊是完整的形狀,但術式被強制中斷。
鎖鏈被收回,手持特級咒具的男人從陰影里慢慢走出來。
他一邊走一邊將兩個纏繞在一起的咒具解開,最後將萬里鎖塞回了肩上咒靈的嘴裡。
「不要大驚小怪,只是剛好能解除術式效果而已。」
伏黑甚爾手持天逆鉾笑道。
第20章 20
作為在人類對彼此的憎惡中誕生的特級咒靈,真人還處於誕生不久的「成長期」。
他擁有改變自己靈魂,以及觸碰到對方就能改變對方靈魂,從而轉變肉/體的能力。
這都屬於術式的不同變形。
在那個身上毫無咒力的男人突然加入戰場後,真人意識到了自己無為轉變失敗的根源——那把咒具一定有什麼問題。
現場的狀況並不允許他想太多,那把鋒利的手術刀已經在咒力的加持下快要砍斷他的頸椎。在真人即將改變形態之前,一股更為迅猛的力道把他釘在了原地。
他斜向下瞥,臉上古怪的笑容都快要掛不住,冷汗滴了下來。
那柄形狀奇怪的短刀從脖子後方捅入,堪堪擦過那柄手術刀將整個脖子洞穿!
不知什麼時候,那個手持咒具的男人出現在了他的身後,男人臉上的表情被咒具擋了一半,但真人還是感受到了那股肆意磅礴的侵略氣息。
「變形」無法施展。
在那把形狀奇怪的短刀被拔出的瞬間,家入硝子反手握住手術刀柄,朝原先的斷口用力一划——
斷口變為了斷面,大量的血液從斷口處噴濺而出,咒靈的頭被/乾脆的切割了下來。
家入硝子高聲道:「沙耶——」
「好哦。」
白裙少女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她拽著咒靈的長髮,用捧著手鞠的方式將咒靈的頭提起來後捧在掌心。
「不要想著改造自己哦,沙耶不允許的事情是不會發生的。」她輕飄飄地說,「你剛才是想改造硝子,對吧,你想改造我的東西。」
真人只覺得自己聽見了可怕的聲音。那不是人類,不,那不是普通生物能發出的聲音,是即使誕生於憎惡的詛咒也不願面對的聲音。
他只覺得自己被牢牢地束縛住,再也看不見任何靈魂,連思維也停滯了,他只能放任這個冰涼的東西入侵他的靈魂。
另一邊,在沙耶出現的那一刻,伏黑甚爾右手反握天逆鉾,左手提起家入硝子的後領向後撤。
「一會兒不見,你和這鬼東西握手言和了?」甚爾說。
埃爾梅羅二世站在更遠一些的地方,他提醒道:「那是腑海林(Einna射)之子的變株。」
埃爾梅羅二世的表情及其嚴肅,眉頭皺成深壑,嘴角也抿直:「我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它,這應該是被創造科銷毀掉的生物。」
伏黑甚爾不滿道:「說點能聽懂的。」
「它在吸收那個咒靈。」
埃爾梅羅二世看了眼表情陰晴不定的家入硝子,硝子的牙齒咬住下唇,視線一直飄忽不定,看起來像是似乎是在忍耐著什麼。
「時鐘塔有過記錄,那個生物名為「沙耶」,研究它的魔術師認為它是「意識與美」的詮釋,但在研究的時候它徹底失控,逃至日本的時候被一名患上視覺失認症的日本男性收容。」
「意識與美……?」伏黑甚爾嗤笑一聲,毫不客氣地說,「魔術師還真是讓我開了眼界,這個觸手怪物是把你們的腦子也攪了嗎?」
這時硝子伸出一根手指,有些嫌棄的戳了戳甚爾的胳膊。
伏黑甚爾:「……?」
家入硝子沒理他,繼續問:「她被一名患上了視覺失認症的日本男性收容,然後呢?」
家入硝子話里「她」的用法立刻讓埃爾梅羅二世察覺到了不妥,但他暫且沒有提出疑惑,而是先解答了硝子的問題。
「那名男性叫做匂坂郁紀,由於視覺失認症,他的感官出現異常,大腦中反饋出來的世界和常人不同,他也是因為這個才和沙耶走在了一起。」
硝子覺得自己的大腦正在隆隆作響,醒來時的那股痛又開始回溯,不斷地在提醒著他那些怪異的地方。
「所以她……你們眼中的她……」家入硝子輕聲問,「沙耶是觸手怪物是嗎?」
「……」埃爾梅羅二世頓了一下,肯定道,「是,沙耶是觸手怪物。」
「它和匂坂郁紀一起分食了匂坂的女友,並反轉了他朋友的感官——最後時鐘塔介入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