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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收回拳頭,中肯地說:「他也叫你不用把這種事掛在嘴邊,你怎麼不聽這一句?」
虎杖悠仁的那句伏黑讓伏黑甚爾也下意識看了過去,他當然知道不是在喊他。
只是這種感覺很奇怪,是或許已經將名字已經改回禪院的惠無法帶給他的那種彆扭。
伏黑本來就是他在賭場贏來的姓氏,是在荷爾蒙、酒精以及賭/博的孤注一擲下換來的他的東西。
「我說你們啊,又是在哪裡去認識了我完全不認識的人,還敢在這裡自顧自的對起話……」橙發女學生看起來又要給兩個人一人一拳,至少拳頭已經攥緊了,「給我稍微也有點為人處事的意識吧!」
虎杖悠仁:「至少這一點,我完全不想被釘崎批評。」
伏黑惠:「贊同。」
雖然看起來是一副要鬥毆的樣子,但關係其實不錯嘛。
硝子側著頭看他們,等爭吵差不多平息下來之後才繼續開口:「所以虎杖君可以借我一些錢嗎?當然不一定能還上。」
他把威脅說得很坦然:「不然我就只能聯繫我唯一熟悉一點的五條求助了。當然,我猜誰都不想在這個時候和那個煩人的傢伙通話吧?」
「……」
而很巧的是,釘崎野薔薇也是因為這家店的關東煮才從高專跑出來的。她基本把剩下的全部撈走,然後看向虎杖。
「既然你要付款的話,那不如……」
虎杖悠仁的錢包就此被瓜分,三個學生坐到了硝子和甚爾的對面。
除了伏黑惠拒絕在半夜進食外,其他兩個人一邊往嘴裡塞東西一邊豎起大拇指。
「不過我有聽真希姐說,說是多虧了你們才沒出什麼大的岔子。」釘崎發出感嘆,「不過這真的也太像了吧?」
家入硝子不知道她說的太像了具體指的是什麼,是說自己和「家入硝子」太像了,還是伏黑甚爾和伏黑惠太像了。
也可能兩者都有。
雖說剛找人借完錢就趕人走有些太屑了點,硝子還是隨便點點頭:「你們早點回去。」他想了想,補了一句理由讓自己的話有說服力一些,「澀谷那邊逃掉的詛咒師還在外面。」
說完這話之後硝子發現伏黑惠的視線一直盯著伏黑甚爾,準確的說,是盯著他寬鬆衛衣沒能遮住的脖子上的咬跡。
惠一言不發,甚爾也不管,就坐著讓他看個夠。
「啊,對了。」虎杖悠仁突然握拳一拍手掌,「家入先生之前找的人也安全撤退了嗎?」
家入硝子:「……」
我現在要是說我找的人就是搞事的詛咒師是不是不太好?
最後他找了個折中的說法:「這個問題你可以找個時間問五條,或者問二年級,他們應該會告訴你的。」
「是夏油傑?」問出這句話的是伏黑惠。
在其他兩個同學不虞的表情望過去的時候,惠解釋說,「去年「百鬼夜行」之後我有聽他們講過——叛逃了數年的特級咒術師夏油傑,是五條老師和家入小姐之前的同班同學,也是夜蛾校長的學生。」
虎杖又偷偷回頭看硝子,但沒再問其他問題。
倒是家入硝子開口了,是朝著伏黑惠的:「所以,你想問甚爾什麼?」
伏黑惠:「……」
這是硝子第一次和惠對話,之前他試圖把這小孩交給甚爾解決,但伏黑甚爾明顯分得很開——這小孩就不一定了。
他甚至沒有找五條悟問這件事。
但既然甚爾分得很開,那也就很好辦。
「他們知道也沒關係吧?」硝子指著他的兩個同學,「事後覺得難為情的話也請不要將責任推給我哦。」
伏黑惠:「……是,沒關係。」
「那好,要說被遺棄這件事你不如問我,我比甚爾熟,更何況你也應該清楚,他不是你父親,他們年齡對不上。」
「……對。」
家入硝子笑了一下,放在一個月前他絕對不會主動提起這個話題,但現在似乎可以很平靜的說出口。
「是這樣的,家長自以為是的遺棄,還有自以為是的人生安排,和因為以上舉措導致接下來的人生不得不遭遇困境的現狀——惠,我叫你惠可以的吧?叫伏黑總覺得有些奇怪。」
伏黑惠咬住下唇:「可以,您隨意。」
硝子敲了敲桌面:「我的結論就是:這其實和我沒什麼關係。」
「什麼……?」
「因為我在能對自己負責之後,主要的追求目標不是和家長和解。」他說,「會覺得心裡複雜是正常的,如果試圖去理解家長心態的話會更複雜。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麼做之前有考慮過我嗎?我們之間有感情在嗎?惠君,你在平時會經常思考這些嗎?」
伏黑惠搖頭:「不會。」
「我也不會。所以是這樣的,如果你本身不在意,他是怎麼想的其實和你就沒什麼關係,和你有關係的只有他具體做了些什麼,以及你要為他幹的事情做出什麼反饋。」
家入硝子說:「而這些是不需要和家長溝通的,這是你自己的事。」
「那如果。」他頓了一下,重申了一遍,「我是說如果,我有一些在意呢?」
硝子笑道:「那你就可以去找五條了。」
在一通話療把三個小孩送出去之後,家入硝子仍然在座位上沒動,他盯著門的方向,先是目送三個學生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接著再迎接一個穿著風衣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