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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甚一沉默了會兒。
禪院直哉現在的表情看起來像是想把甚爾撕碎,但只要是腦子稍微正常一點的人都知道,伏黑甚爾沒對他下死手已經是看在殺他不划算的份上了。
「你自己小心一點吧。」禪院甚一在給了錢之後說。
伏黑甚爾將鈔票塞進口袋,彎腰把地上東西全塞進破掉的袋子裡,打了個結,並沒有要重新去便利店的意思。
「別讓這小鬼再來煩我。」他點了點頭,直接走了。
這場意外讓伏黑甚爾到家的時間比預計的時間要稍晚晚上半小時。
他在用鑰匙開門的時候還在想,這也不能指責他,畢竟真要追責,禪院那兩個人最終的目的還是家入硝子。
打開門之後他聞到了飯菜的味道。
伏黑甚爾的第一反應是自己是不是走錯了,但接著他聽到了家入硝子的聲音。
「衛宮君真是了不起。」硝子的聲音里罕見地帶上了些驚嘆,「這麼短時間就能做到這個地步嗎?」
伏黑甚爾越過玄關,客廳里對坐的兩個人同時轉頭看向他。
飯菜的味道源於桌上擺放著的滿滿當當的食物,在香軟氣味的薰染下,這個房間相似變成了另一副有些陌生的樣子。
伏黑甚爾走過去,除了家入硝子外,另外一個看著不大的紅髮少年有些侷促地坐著,看見他之後立刻想要起身。
衛宮士郎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是一件本來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但遠坂凜突然聯繫他,說自己在打開祖傳的澤爾里奇寶箱的時候不小心把自己關進去了。
這算是遠坂凜在入學時鐘塔之後第一次掉鏈子。
一掉就掉了個猛的。
【所以時鐘塔的委託就拜託給士郎了。】凜的聲音在電話里有些失真,她似乎對現狀有些咬牙切齒,【我之前有告訴過你的吧,我接下的這份委託。】
衛宮士郎難得多問了一句:「不能取消掉嗎,就算知道大致的工作內容我也很容易出差錯啊,這算是大事吧?」
【你以為你現在的身體是拜託誰製造的啊】她小聲說了句,【好了,我和小櫻還約好了之後的碰面,現在得儘快找能出去的方法,就這麼說定了。】
然後他就失去了和遠坂凜的聯繫,並在遠坂家找到了時鐘塔寄給凜的信件。
衛宮士郎一個頭兩個大。
即使在上次聖杯戰爭中對魔術師的事情了解得比之前要深入了一點,他也屬於魔術這一行的邊緣人士。
時鐘塔在信件里提出:【經過上次「觀測」,時鐘塔將會對虛數空間進行調整,這一點請務必對被「觀測」人員保密。】
……
這已經不是對被「觀測」人員保密的程度了,他這個臨時上任的代理派遣員也完全一無所知啊!
就是在這樣的前提下,衛宮士郎決定提前抵達工作地點,至少他不能在工作正式開始的時候還聯繫不上人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按響了門鈴,成功和家入硝子碰面。
但在那一瞬間,他後悔了。
衛宮士郎,你不應該早到的。
家入硝子的狀態和之前間桐櫻魔力匱乏的樣子……非常相似,這幾乎是肉眼能看出的事實。
是魔術師的魔術迴路處於乾涸狀況下,需要大量體/液交換才能稍微安穩下來的不穩定狀態。
但不知道他補魔的對象是誰,家入硝子似乎沒有好轉的跡象。
衛宮士郎完全不敢去看硝子,只是跟著他進了門,等到客廳的時候,家入硝子突然轉身。
士郎還在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差點直接撞上他的後背,在退後一小步之後便看見比他高上一點的青年半垂眼皮看著他。
「你要喝點什麼嗎?茶還是咖啡?」
他回答道:「茶……茶吧?」
硝子點頭:「我要咖啡,廚房就有,麻煩你了。」
「欸……?」士郎有些錯愕。
家入硝子沒理會他的茫然,只留下這麼一句話後就去了臥室。
等到衛宮士郎硬著頭皮將茶和咖啡端到客廳的桌上,家入硝子換好了衣服走了出來。
他依舊穿著大一號的衣服,坐下來後捧著咖啡杯,盯著上面香濃的油脂發呆。
在有些尷尬的氣氛中,硝子突然開口:「你餓嗎,衛宮君?」
之前的經驗讓衛宮士郎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叫我士郎就好……」他撓了撓頭,「冰箱裡有食材的話……我可以用嗎?」
「請。」
然後事情就發展成了現在的樣子。
衛宮士郎在看見進門的男人的那一刻,明白了家入硝子身上總是大上一號的衣服是誰的了。
這個男人走進客廳後也沒有打招呼的意思,將大包的東西擱在桌邊,非常自然的坐到了家入硝子旁邊。
「那個……」
在衛宮士郎打算自我介紹的時候,家入硝子突然歪過身體,一手扯住男人的外套,把他往自己旁邊拽。
男人以為是他有什麼話想說,便彎著腰,偏過頭湊近低聲問:「怎麼?」
家入硝子沒說話,鼻子拱進他的脖子一圈嗅了嗅。
男人嘖了一聲。
看著硝子威脅般打算咬他的脖子,他乾脆把人抱起來擱自己盤坐的腿上,從身後把莫名其妙變得有些不爽的人摁住,又把他的碗筷挪過來:「對,和人打架了,趕緊吃飯,別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