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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花多少功夫就把硝子叫了起來,伏黑甚爾在一旁撥開袋子瞥了眼,自顧自的開始換上。
五條悟又想罵人了。
「我就直說了。」五條目不斜視地看著硝子,表情有些僵硬,「你是怎麼在二十四小時之內做到這一切的?」
硝子很久沒像昨晚一樣睡個安穩覺了,他現在腦子還暈乎乎的,渾身沒什麼力氣,在聽到五條悟的問題後破天荒地先是反應了很久他說了些什麼,輕輕地「啊」了一聲後問。
「做到什麼?」
「他。」五條悟指著套褲子的伏黑甚爾,蒼藍色的漂亮眼睛眯起來。
「你在哪兒找的人,我從來不知道「家入硝子的休學野望」里有這麼狂野的內容……硝子你該不會是認命了吧,準備在生命的盡頭干一點出格的事,諸如此類?」
「夜蛾介紹的。」硝子仰著脖子,將襯衫的最上面一顆扣子扣上,「總而言之,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會保證我的安全。」
這倒也不算說謊,只不過省掉了中間一大部分內容而已。
就算五條悟真的跑去問夜蛾,也只能得到「沒錯,的確是我推薦的。」這樣的答覆。
五條悟有些頭皮發麻。
他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到九點了。在離開房間之前,五條悟心情複雜地開口:「硝哥。」
「什麼?」
「……」五條悟嘆了口氣,又遲疑了片刻,最後自暴自棄道,「不,沒事,你開心就好。」
家入硝子看了他一眼,沒有過多的去解釋,一解釋就會扯出一大堆他不想讓五條知道的東西來。
更何況現在已經不是被詭異的怪物追殺的問題了,五條悟和夏油傑更不應該牽扯太多。
硝子會拜託五條也只是想讓他姑且知道自己已經做好準備了,僅此而已。
在離開的時候,五條悟嘴裡還在一直嚷嚷著果然男人有錢就變壞,硝子依舊坐在床邊,目送他離開。
在踏出門前,五條悟突然轉過頭,半抱怨半耍賴道:「先說好,等你回來得請我吃喜久福。」他豎起手指,「要一年的量。」
「你這難道就不算flag嗎?」硝子反問。
「我是在提醒你不要被男人把錢騙光啦!」
五條悟走後,房間終於恢復了安靜,硝子和倚在牆上聽他們胡言亂語的伏黑甚爾對上視線,盯了看了好久也沒說話。
他怎麼也想不起來昨晚自己睡著之後是怎麼了。
甚爾很直接:「你夢遊了。」
「……」硝子先是一怔,隨即立刻反應過來,「我有哪裡不對勁嗎?比如……說什麼莫名其妙的話,又或者是有一些攻擊性的舉動?」
家入硝子在心頭警醒,他想起松下雅人曾經說過的那個聽上去有些虛假的故事。
之前他認為這是推脫責任的謊言,但現在看來似乎……
「如果我說是跟小孩似的夢遊,你會不會很失望?」伏黑甚爾說,「除了愛亂動之外,沒了。」
硝子微微睜大雙眼,似乎不是很理解自己聽到的內容,他有些難以置信地問:「所以……就是單純的夢遊?」
「你對單純的定義還挺有意思。」
家入硝子不理會甚爾的取笑,他站起來,視線在掃過小提琴盒子的時候頓住,又看向床頭那封信,突然改變了話題。
「忘了問,昨天那傢伙被扔到哪裡了?」
伏黑甚爾聳聳肩:「忘了,某個垃圾桶吧。」
「你會使用槍械嗎?」家入硝子若有所思道,「他的槍械不知道需不需要魔力,但如果是在子彈上動手腳的話,應該是不需要的吧……我是不是還沒告訴你有關魔術師的事情?」
魔術師的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相當複雜。雖然說這是和咒術完全不相干的另外一個複雜體系,但好在家入硝子對魔術其實也不是很了解。
所以他只用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同步給伏黑甚爾就行了。
他們離開了酒店。硝子在路上邊走邊講,甚爾單肩挎著小提琴盒走在他旁邊,稍微壓下脖子才聽得清內容。
等走到昨天租下的房子的時候,他們的對話也差不多結束了。
寬敞的房子被打掃得很乾淨,該有的家具也都採購完畢,對於不講究生活氣息的人而言,是可以直接入住的程度。
「大致就是這樣,還有什麼問題嗎?」硝子脫掉鞋,越過玄關走進客廳。
客廳偏向於日式,正中央是一張方桌,周圍散放著蒲團,家入硝子找了個方向坐下。
「沒什麼問題。」甚爾跟著他找了個位置也做了下來,他把小提琴盒隨便扔在旁邊,盤起腿,手肘搭在桌子上撐起下巴,眼皮也半耷著,沒什麼精神,「我不是聽你的指令就行嗎?」
「那首先我想拜託一件事。」
「什麼?」
家入硝子側身打算去夠小提琴盒,甚爾瞥了一眼,順手勾起背帶提上桌。
硝子將琴盒打開,推到甚爾面前。
「子彈拆出來,在必要的時候瞄準我。」他相當冷靜,幾乎算得上殘酷,「雖然橙子警告我不要使用魔術……但我希望有條後路。」
琴盒裡除了拆開的槍械外還有一個複雜紋路的方形小鐵盒,打開之后里面是三枚.50BMG尖頭子/彈,應該就是柯尼勒斯·阿魯巴說的「類感彈」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