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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木田獨步背後肉眼可見的怒氣果然稍微降下來了點,他停止了用鞋敲擊地板,坐回座位上,進入了瘋狂工作的狀態——在這之前,他大聲的罵了一句:「混/蛋太宰!你給我等著吧!」
滿偵探社的人都對太宰治的翹班習以為常,當然,包括亂步先生的『我想吃XXX』和國木田先生的怒罵太宰。
這可是武裝偵探社和平的日常呢。
不止武裝偵探社,橫濱三刻構想中的另外兩方,Port Mafia畢竟做得很大,當然會有那麼一個兩個的臥底在警方——雖然也不止他們的人在警方,異能特務科的人也從警方那邊得知了一些風聲。
而在真正的任務報告上,名字當然是不會被隱藏的,這可是要歸檔的文件!
那麼,如果真的因為在意咒術界而去探查的話,想必某個亡靈一定會被發現吧。
*
神奈川縣立里櫻高中。
吉野順平是來辦理轉學手續的。
本來他是不用來的。五條悟畢竟是五條家主,就算吉野順平不露面,五條悟也能找到靠譜的人為他辦理轉學手續。
可他還是想要自己做個了結。
正如前兩天織田小姐所說,她固然能幫助他走出當前的困境,可這終究會變成他心裡一個結,一根刺,永恆的橫亘在那。
所以,他站在了他曾經受盡欺凌的高中門前,踏入了這片沒有美好回憶的地界。
誠然,他知曉自己還很弱小,可是如果不拼一下的話,他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餵。」
他出聲叫了身前不遠處的三個不良少年,緊張到手握拳,指甲摳進手掌,形成了月牙痕跡,喉嚨發緊,冷汗滑下來,耳邊甚至產生了細微的嗡鳴聲。
那個會用這些不良來確立自己地位的小翼回頭看了他一眼,不屑的嗤笑:「這不是一看到我就超~下/流地盯著我胸看的傢伙嗎?」
沒有。
他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
「哈,這不是要轉學的吉野嗎?你的腿有在抖誒!」
他的腿有在抖嗎?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有站在這裡的決心。
「怎麼?想在轉學之前再孝敬孝敬我們?」
當然不是!
你們這群不把別人當人的傢伙,為什麼這麼理所當然啊!
「喲,怎麼不說話?」
不想說話。
「今天沒有那個女人在啊,哥倆,不如……」
「大不了明天請假出去玩吧。」
「該不是嚇傻了吧?」
……當然沒有。
當然沒有!
——「當然沒有!!!」
吉野順平感到自己的血液在沸騰,他這些天鍛鍊出來的體力成為他現在行為的底氣,背後有老師的支持,讓他像一座火山一樣,把內心的火熱一口氣全部噴湧出來!
腳下用力踏在地上,堅實的土地揚起沙土,送著少年奔向自由。
他高高躍起,運用腰腹力量,帶動手臂,從而一拳砸在站在最前面的不良臉上:「去死吧!!!」
小翼嚇得叫了一聲,轉頭丟下他們,又不敢走遠,最後只能在角落靠坐著,渾身發抖。
這群不良欺凌吉野的時候她並不覺得害怕,還十分享受被追捧的感覺,可當不良被反過來打的時候,她卻害怕極了。
這群不良就像是鎮壓住兔子的惡犬,兔子相對於惡犬是基本毫無翻身之力,弱肉強食,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所以在吉野反抗爆發的時候,她害怕的不是這些人打架,而是看似柔順的兔子發出的吶喊,拼盡全力的抗爭。
吉野反抗的不是這些,他反抗的是這個弱肉強食的鐵律,他反抗的是這份『理所當然』。
小翼對此沒有察覺,她此刻的懼怕,只是生物的本能而已。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要是不小心的話,可是會被反噬的哦?
吉野順平趁著他們沒反應過來,又踹了一腳旁邊那個不良的腿。這極大的給了他自信心,讓他產生了『我也許能做到』的錯覺。
平心而論,吉野順平的出其不意讓他們吃了大虧,可一直處於捕食位置的幾個人在反應過來後,湧上的是惱怒,是丟臉,與想要讓吉野再一次臣服的心情。
然後吉野順平就被按著揍了。剛剛還沒飄起的自信心又被打碎,按回谷底。
並且因為他們這次的憤怒,他們下手比往常更狠。
但是有一點他們不知道,那就是:
——吉野順平是咒術師預備役。
也就是說,他的渾身上下有著咒力流動,他的大腦中也常年有咒力經過、浸泡,他的決心與堅韌,是任何人都無法摧折的。
他也許還不懂怎么正確使用咒力,但是他下意識用咒力防禦了被打擊的地方,然後憑藉著堅強的毅力,與這一周多來訓練後顯著增長的體力和戰鬥意識還有敏捷度,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不倒翁。
打不倒的、打不死的,很像是殭屍一般的人,很讓人害怕吧?
三個不良面對這非人的特質,越打越害怕,心中也萌生了退意。
「要、要不還是算了吧。」
「……也是啊,萬一打死了……」
耳邊聽著他們的聲音,心中有團火在燃燒著的吉野順平不肯屈服,就算多出傷口,血流了出來,他也無法放棄這份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