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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踩腳褲平底鞋的織田作之助看他的時候需要把眼神略微下瞥,這個身高給她一種非常安全的感覺。
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制/服發下來了。
褲子是和悟類似的直筒褲,不過是九分,上衣是與她風衣等長的,介於她看二年級班主任日下部篤也就沒有穿制服,這一套她就只穿了熟人能辨認她是咒術師並且還是老師身份的褲子,裡面套了方便運動的緊身踩腳褲,上衣當然是慣例的黑襯衫和風衣外套,鞋是普通方便運動的平底鞋。
看上去還挺青春的。
輔助監督為了顯得可靠,當然都是穿西裝的,也是他們上班必備了——江角晴斗就穿得一套黑西裝,可惜他年輕,站在織田作之助旁邊還會忍不住害羞,讓他看起來比織田小多了。
……他確實比織田作之助小。
應該說,穿著西裝的他看起來沒有穿著休閒衣服的織田作之助可靠。
兩個人下了電車,走過這略微繁華的地方,往任務地點周邊去的時候,一時間駐足無話。
陽光明媚,被街邊的綠化樹木剪成一縷一縷的,商鋪不超過三層,大都是一層,房屋之間隔著很遠,中間都是土路。周邊的圍欄最高的大概也不會超過兩米,院子裡面全都是被精心侍弄的花,牆上長滿了貓。
這裡看起來相當……質樸。
說句不好聽的,八原這裡偏僻到只有這一個電車站的程度,是十足的鄉下。
織田作之助倒是沒抱怨,她只是看著遠處的山和森林,還有山底的公路,發出了真誠的感慨:「這個地方能夠產生一級詛咒,真是不容易。」
大家質樸善良的要命,生活節奏都慢悠悠的,真是太不容易了。
江角晴斗摸了摸額角:「呃,這個地方的詛咒……好幾年才會有一例需要咒術師來祓除的。」
都沒什麼負面情緒,就連妖怪或者即將消散的神明都很溫柔。
無害的妖怪親近能看到它們的人類,長生種習慣了享受短短的相識的時間,但,結緣也會讓它們記著人類,也很遺憾……可這份無法久相處還要靠近的吸引力在人類身上,實在是無法讓人拒絕。
即將消散的神明是靠人類信仰活下去的,信仰足夠多,他們自然能夠擁有足夠的力量,能夠接著活下去,可他們要消失的時候,大部分也絲毫沒有怨懟。他們不追求長生,反而因為這麼多年來見過的人和事足夠多,生出一種豁達的心理:由人而生,由人而亡。
織田作之助:「……」
兄弟,你在說啥,腦子還好嗎?
江角晴斗看懂了她的眼神,輕輕咳嗽一聲,把資料遞給她。
接過資料的時候,織田作之助碰到了他的手指,江角晴斗哆嗦了一下,立刻收回手,轉而摸自己耳朵。
要不是織田作之助手快,資料就灑一地了。她疑惑的看了眼臉頰通紅的江角晴斗,低頭專心看資料。
一分鐘後。
一目十行看完資料後的織田作之助忍不住發起呆,然後感慨道:「除妖師、妖怪,原來是真實存在的啊。」
江角晴斗輕咳一聲掩飾尷尬和剛才的失態,解釋說:「咒術師、咒靈,也是真實存在的。」
「也對。」,織田作之助贊同地點點頭,「那麼,是哪個方向?」
她順著方向走,覺得好像不遠——相對於咒術師的不遠——她細心的問江角晴斗:「你的體力如何?」
江角晴斗點頭:「沒問題,我可以。」
織田作之助:「我剛才在想,如果你體力不行,走累了我就背你上下山,其實這樣速度也許會更快一些,但是想到詛咒並不是那麼著急,所以你體力充足真是太好了。」
江角晴斗:「……qwq我可以的。」
早知道就說體力不行了!他也想被背,和美女貼貼!
不過也就想想……一個有手有腳的成年男人被女生背著走這畫面也太美好了,他真怕自己明天就上社會新聞。
織田作之助:「你是不是把什麼東西混在你剛才說的話裡面了?」
「沒有!」江角晴斗太心虛,說出的話都激動了。
「總感覺你好像還在裡面夾帶了什麼,但看不出來。」,織田作之助沉穩點頭,「累了和我說,不需要感到抱歉。」
「好的,織田小姐!」江角晴斗別的不說,面對織田作之助的時候幹勁很足,熱情高漲,基本上除了本人,都能看出他的傾慕之心。
——所謂希望自己被織田小姐背,也只是有賊心沒賊膽罷了。
織田作之助一邊順著路走,一邊忍不住順著腦海里想起的記憶說:「要是……大家也有這麼淳樸就好了,那樣,我的……」
忽然間,她忘記了後半句想說什麼,前半句的地點也被她下意識模糊了,她說起其他話題:「真好,這些人都活得很好,都想活下去。」
豎著耳朵認真聽的江角晴斗『啊』了一聲,也不管那聽了一半的話了:「什麼叫『都想活下去』?織田小姐不想活著嗎?」
咒術師那可是拼了命要活下去的啊!每一個人,都想活下去!
這一個月來手稿只寫了一個短篇並且怎麼看怎麼不得勁的織田作之助點頭:「……不是很想。」
她是直覺系。
長久以來想不起的記憶、養著孩子們心存光明與希望的自己、沒有求生欲的狀態、似乎永遠記不住的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