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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回她不太確定自己能夠將人追回來。
心裡也再不可能擁有兩年前的冷靜自持, 畢竟她等了兩年。為了這個人, 她竭力將自己變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想的很清楚自己喜歡她,捨不得。希望有個機會重新追回來, 否則她不無聊到一聲招呼也不跟人打一聲的默默湊近。
而這麼多天的努力下來,她護在心口的姑娘鬆口了。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她的姑娘終於像是開竅了,要和她在一起。
顧罄不知道自己是用什麼心情推開她,又是用什麼樣的心情看著她離開。
但理智上, 她不得不這麼做。
薩沙現在是一條咬人的瘋狗,他會瘋到什麼地步,顧罄不清楚,但她知道她和他的戰爭不會像兩年前那麼輕易揭過。
這些年老爺子身體不好,顧秉康在集團話語權越來越強。
薩沙和顧秉康之間是有合作的。港城幾乎近半的走私毒品, 全部由顧秉康個人持股的公司出來。
當然薩沙的最終目的是, 從顧氏這種百年家族的企業里, 獲得一份銷售渠道。
半年前, 這個時機便已經成熟。顧秉康被任命集團副總, 薩沙那邊特意冒大風險囤積了一批貨。
然而顧罄被老爺子擺在了檯面上,她開始掌管集團內部事務,薩沙的貨物沒了渠道大批量出去。
更糟糕的是,最近洗黑錢的窩點也被警方盯上了。
這樣大的損失遠比兩年前,顧罄端掉姜家來的更直觀。
顧罄心裡清楚,今天遊樂場裡的槍擊案件,乍一看是奎大的私人報復行為,到後來演變成薩沙和她遊戲並不是無跡可尋。
薩沙眼看著快忍不住了,顧罄沉住氣,才會有更多機會,當然也更危險。
顧罄心裡清楚,今天遊樂場,薩沙不會讓她死。
人群里勢必還有一位或者兩位狙擊手,只要找出他們,這件事就能結束,顧罄其實從未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不過是用九成九的把握去賭。
所以選擇了自認為最妥當的方式,至於為什麼和凌妤換了一把槍,是因為她要真的沖凌妤開槍,才能騙過薩沙,自己對凌妤沒有感情,她不要把她推到風口浪尖上。
想著再忍忍,再忍忍……
等她洗乾淨一身泥濘,她會重新牽住她的手,在陽光下,陪她瘋,陪她從黑髮到白頭。
可她沒想到,凌妤要的是信任。
那種時候,顧罄不知道該怎麼把這件事情說清楚。
她沒有不信任凌妤,她不信任的是自己。
她和薩沙交手過無數次,每一次面前都能打出一地的血,倒下一兩個熟悉的人。
顧罄倒不會覺得自己犯下什麼罄竹難書的罪。
她不過就是在思考,怎麼才能再強一些,把敵人給打倒。
可這一回是凌妤站在她面前,顧罄覺得自己一點不強,她認慫……
做了就做了,這都是她自找的。
就是後果出乎預料之外。
從遊樂場出來,凌妤雷厲風行的刪掉了租戶所有聯繫方式,她今晚沒有回家,隔壁房間成了一座空城。
夜晚的夏風吹過來,顧罄餐桌一大桌子白白綠綠的飯菜,涼了又熱,來來回回無數次後。
顧罄才後知後覺發現,凌妤可能不回家了。
她那麼不馴的人,眼鏡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說不給機會就是不給了,也許明天她輕而易舉搬走,後天又悄無聲息和自己解除婚約。
她把人家退出去,還有什麼能耐再把人勸回來。
推開一次又一次……
顧罄很無奈的喪失了解決問題的能力,不知道怎麼才能將人哄回來?
示弱已經不行了,因為她用過。
道歉,她以前說話太難聽了,在凌妤那兒早就沒有道歉的機會。
剩下還有什麼呢?自殘?
這種事情,顧罄做不出來。
……
她在家裡靜坐了三個小時,頭回不知所措,掰著手指思考怎麼把自己的愛情圓回來。
結果發現自己親手將這條路走成了絕路。
更糟糕的是,問題沒有解決反而壓抑不住情緒。
她像個孤魂游鬼遊蕩,某一刻,就想著買些東西,結果碰見了最不想碰見的人。=
她真不是什麼猥瑣的女人,也沒有那麼無聊,大晚上用這些東西ziwei,
她不過就是看見一堆情侶親親我我,討論女女在床上還有各種神奇體tw,莫名其妙她便跟著進來,天馬行空抓了一把又一把。
但她回過神兒的時候,是想退回去的!
她沒有!
顧罄攥緊手指,手心的疼痛令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對上窗外凌妤漆黑的眼睛,顧罄試圖再給自己挽回一點兒偉光正的華點。
然而凌妤慢悠悠直起身,像是沒見她似的,若無其事的從透明玻璃櫥櫃邊走開。
這就是真的打算老死不相往來,見面如陌生人的意思了。
顧罄不由艱難的扯了個唇,想都沒想,扔掉手裡的紙袋子,急匆匆追出去。
誰知道還沒走幾步,凌妤細腿一邁,走入成人自助超市。
「叮咚,歡迎光臨。
腳邊一盒馬賽克,顧罄反應速度極快的把那盒馬賽克踢到了身後。
欲蓋彌彰的看向走過來的凌妤,蹩腳的說:「小姐,你看上去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