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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妤順著今女士的目光,瞄了眼那本枯朽色的書本。
上面什麼也沒有,只一行小字、
「鯨落於海,而萬物生」致今落。
【宿主,你先看小說。】008在凌妤腦海里嗑瓜子:【看完了,我會跟你解釋。】
*
《鯨落》結局篇
那天的風穿堂而過,天空拉出悽厲的悶雷。
所有人都以為毒窟被炸毀,只有暗色天空下,女人悄悄牽起嘲諷的弧度。
她朝瞭望台上一桿黑洞洞的槍看了一眼,又將目光點在陳隊長腳下那片裹有青綠色的軍用包。
就在三分鐘之前,薩沙咽氣的前一刻,他爬在顧罄的腳邊,問:「顧律,你以為你會贏嗎?」
顧罄面無表情,她刻薄的回眸,長腿輕輕一蹬,往日有名的毒梟被死死的掀翻砸在地上,女人高跟鞋碾上薩沙的胸口,冷不丁笑了,笑容里裹著寒霜般的殘忍:「但你會死。」
「顧罄,你瘋了!炸彈,哈哈哈哈哈……你要用這一群人陪葬嗎?」
……
遠方瞭望台的狙擊手,將子彈穿破顧罄胸口,大隊長只看見一片血花在眼前炸開。
顧罄胸口汩汩鮮血往外冒,大隊長要給她叫醫生,女人只是神色漠然的拎起那隻軍用的包裹,在指尖繞了繞,似乎正衡量要不要面前的人類救下來似的,下一秒她的眸子落在大隊長身後無數緝毒警勝利的喜悅面龐上。。
人類的情緒無法感同身受,儘管她不能理解這群人為什麼要笑。
索然無味的世界,有什麼值得露出一枚珍貴的笑容。
但顧罄忽然發現,好像她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認同感。
她做什麼都很輕易,於是連帶著呼吸都覺得無聊透頂,隨著薩沙輕而易舉的死去,她活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任務也跟著完成了。
無聊……往後的生活只有無聊。
想到這裡,顧罄嘆息了一聲,她沖那群士兵揮揮手,然後慢條斯理的朝大海走。
大隊長叫住她:「顧罄,你幹什麼去。,」
顧罄笑了笑:「送死吧。」
當她沉入海底,炸彈在海底爆炸,層層浪花之中,大隊長看見,鮮紅的血液染紅這一天的海平面。映襯著壯麗的脂粉與玫紅。
美麗的不可方物
顧罄死了。
全文完。
*
《鯨落》後記
一鯨落於海,萬物俱生。
我是作者桃妖妖,首先對所有追讀《鯨落》讀者說聲抱歉,我將這本文寫成了be。
之所以會be,是用顧罄的死亡詮釋對鯨落的喜愛。
當鯨在海洋中死去,它的屍體最終沉入海底,生物學家富賦予這個過程以鯨落的名字,
一座鯨的屍體可以供養海洋循環系統長達百年的長盛不衰。(註:節選自百度百科)
我用了最華麗的文字,將我的女主獻給「今落」。
感謝多年前,您對我的點撥。
*
凌妤將書本翻看到最後一夜的時候,隔壁墓地那位優雅穿旗袍的女鬼飄過來。
「小姐,你看《鯨落》嗎?」旗袍女人優雅的舉著一根冰淇淋遞過來:「來一根?」
凌妤搖頭。
對方卻不以為意,女鬼長長的黑髮拖曳在地面上,比顧罄儀態還要更好看一些,搖搖曳曳的走過來:「咱兩都是鬼,交個朋友吧,我叫梅韻,你呢?」
凌妤掀開眼皮:「我叫好運。」
「……有沒有人說你……槓的令人惱火!」旗袍女人似乎準備了下措辭,然而又在下一秒想要懟回來的時候,低眼,瞄了下自己體面穿著,將到口的不體面吞了回去。
片刻後,她那雙杏仁眼掃過來:「你手中那本小說的作者是個神經病,寫於她病癒之前,《鯨落》有另外一個名字叫今落。」
梅韻像是很久沒跟人說話了,不管凌妤有沒有搭理,她橫陳著細腿坐在自己的墓碑前,嘆了口氣:「青年作家編劇今落這個名字,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桃妖妖呢,寫《鯨落》初衷是為了想她心目中的女神致敬,據說後者曾用文字治癒桃妖妖的抑鬱症。但一年前今落去世,桃夭夭發V博緬懷,想把世界鯨落最美的畫面致敬死去的太太。」
凌妤荒誕的扯了扯唇:「於是便有了這本be文?」
梅韻兀自笑了:「嗯吶,文字挺優美的,不過劇情邏輯不通,打發時間可以看看。」
凌妤哦了一聲,低頭撕開桃妖妖給她的信。
這封信寫在《鯨落》完結一年後。
今落太太:
我叫桃妖妖。
我要對您說一聲對不起。
我將《鯨落》完結了,但沒有創造美好,我被網絡噴子進行了長達一年瘋狂謾罵。
因為故事結尾,女主顧罄的突兀的死亡,以及她瘋批的人物設定將人們的底線挑撥的支離破碎。
我想過盡餘力挽救這本文的結局與邏輯,可是已經沒有餘力更改。
更不清楚如何才能平息讀者對《鯨落》的震怒與怨恨。
您如果看見這封信,能不能幫幫我?
—一位愛您的讀者。
*
【所以?顧罄是對我的獻禮?】
再次回到黑暗密不透風的環境中的時候,凌妤荒誕不羈的笑了。
從來沒想到,她曾經無數次嘲諷自己是不是上輩子欠了顧罄。這輩子她要死死的捉住她,畫地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