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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遊客整體一划的大聲說:「聽到了。」
「那麼GU。話里話外的意思是,我是你媽媽還有機會翻盤……嗎?」
凌妤原本是想單手乘著台面,跳上去,後來看了眼自己米白色長裙,學著顧罄平時走路的優雅模樣,裝逼從T形舞台右側方,走上台階。
幾人面對觀眾,凌妤上台的時候,本沒有人注意到她。
她笑眯眯的將貼面的髮絲別於耳後,聽見主持人問顧罄問題。
好奇的看過去,女人似有所覺的扭回頭。兩人的目在半空中相接,顧罄自然的避開視線,這個舉動像是有目的的避嫌。
凌妤嘖了一聲,下一秒,聽見顧罄操著她一貫寡淡的語氣說:「無可奉告。」
小金:……
場面再次陷入尷尬之中,顧罄這玩意兒一向廢話不多,對別人沒什麼耐心,主持人想從她那兒套出什麼信息,幾乎不可能。
看著兩位主持人被懟的懷疑人生的狀態,凌妤要被逗笑了。
她三兩步上前,嘴角一歪沖可憐兮兮的小金抿唇笑:「你問問我,我告訴你……」
……
「啊啊啊啊。」
「我老婆好乖,我老婆脾氣好好。站在我女神身邊,是隨時能救場的太陽。」
「什麼時候站在我身邊就好了!」
「我單方面宣布,未來三十年,我是你媽媽就是我媽媽。」
由於凌妤這麼一打岔,台下觀眾的尖叫聲疊在一起,震耳欲聾。
現場氣氛已經活躍起來,兩位主持人跟凌妤聊了兩句。
迅速進入加試賽答案公布階段。
先是美美提問凌妤為什麼會放棄正確答案C。
陽光之下,凌妤笑了笑:"很多人聽過《人類發展簡史》的作者lin。其實她還有另外一本著作《瑞麗斯愛情》,2022年mirk三期雜誌中,曾經發表過一篇關於lin的語音採訪,lin說lin 不是唯一,她的筆名可以叫飛鳥,也可以稱呼為大海,當然也可以是lin,筆名只能代表她不同風格的文風,而她的文風從來不固定。"
凌妤吐字緩慢,確保每一個人都聽見了自己的解釋後,這才揚起眉,回頭沖諸葛先生 :「抱歉,我要贏。」
她對著諸葛先生,話卻是沖顧罄說的。
顧罄自始至終站在原地,兩人隔著手臂的距離。凌妤似乎感覺到後者看了自己一眼。
與此同時美美打開信封,和小金一起念出了最後一道加試題的答案。
「加試題答案D。贏了,我是你媽媽,yyds」
「恭喜我是你媽媽,她以落後其他選手四十分鐘的劣勢強勢您入比賽,短短十分鐘,沉著冷靜,逆風翻盤,睿智迅速的答題方式給現場所有遊客朋友展現出人類智慧的魅力,我是你媽媽,你是全場最秀的。」
兩位主持人在台上一唱一和,把凌妤吹得天花亂墜。
全場觀眾跟著沸騰一片。
這種逆風翻盤,後來者居上,將必輸局打出意料之外勝利的比賽,通常來說格外能調動場上觀眾的情緒。
嘈雜的喝彩聲中,凌妤歪頭問顧罄:「我厲害嗎。」
燥熱的夏天,女生光潔的額頭覆了層薄薄的汗 ,發尾有些潮濕,被熱風一吹,貼在胸前。
場下 所有人為她鼓掌,她狐狸眼彎著,漆黑的眸只容了顧罄一個人。
半天得不到回應,女生挑了挑眉,以一副開玩笑的口吻催促她:「說話啊?」
面前的人湊近了一些,顧罄一眼便看見糖渣子粘在女生橘紅色的唇上,她盯著那處未化的糖,頓了片刻。
分明只是玩笑,她的心軟的一塌糊塗。
有些人,她似乎天生有那種能力,只要笑一笑,自己所有的冷漠像是不堪一擊的壁。
顧罄抬手擰開礦泉水瓶蓋,朝嘴巴里灌了口涼水,借著瓶身的遮擋不著痕跡添了添乾澀的唇。
「厲害。」
周圍是喧囂與喝彩,盛夏沒有落幕,似乎每個人臉上都漾著青春的笑臉,凌妤看向近在眼前佯裝冷漠的女人,優雅的支著細白長腿,立在格格不入的喧囂之中,自成了一道風景。
另外一隻手不知什麼時候舉著一隻氣球。
現場觀眾隨著主持人一起喊:「我是你媽媽,你是墜棒的。墜棒的!墜棒的」
聲音此起彼伏,女人姿態嫻雅的抬頭,隨手擺動了下氣球,應和著人群里的吶喊,緩緩的對凌妤說:「嗯,你是墜棒的。」
語氣敷衍的像是無關要緊的誇獎,只蔚藍色的眼睛裡一掠而過凌妤一個人能看見柔色。
下一秒,氣球自顧罄手中緩緩升空,女人眼底深情便再也尋不著蹤跡。
似是剛才那抹迎合著人群偷來的笑容在時光中從未出現,她將眼底溫柔散盡,重新為自己武裝成面無表情的顧律。
凌妤盯著女人那雙飽含了無盡隱忍的藍眸,怔忪了片刻,想起了兩年前,大禮堂那一天,天空下了好大的雨,她放她入人海,顧罄也曾晃過如出一轍的眼。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從前初識她,凌妤只覺她們之間萬般都無可能。
往後真相大白,才明白所有都是假象,萬般皆有可能,只顧罄將可能壓了下去。
她是塊不會喊痛的石頭,人生中因為無數次看著最親的人死在面前,早就裂開了縫。
往後長夜的天,蔚藍的海,繁花似錦擺在面前,也再也無法誘她獻出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