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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凌妤,米童這個案子她不會插手。
顧罄抬手給魏敏君發了條簡訊。
坐直身體,若有所思的打量看了一眼米童,片刻後,淡淡道:「你這件案子想要勝訴不太容易,因為你之前起訴離婚失敗,按照民法典規定,離婚,還需要等上一年。」
米童臉色一白,她其實心裡清楚,想要離婚已經很難,她還要孩子的撫養權,那就更難。
陳鋒之所以一直拖著不離婚,第一是財產分割問題,第二便是孩子撫養權歸屬。
財產米童可以不要,但孩子她必須爭取到,因為陳鋒那個男人他有暴力傾向。
「顧律,您還有沒有別的辦法,我的女兒等不了了,她最近已經很少開口說話,我前幾天給她打電話,整整一個小時,我女兒就和我說了兩個字「再見。」……」
說到這裡米童泣不成聲,凌妤擱下筆,歸攏好資料,給米童遞去一張紙巾。
她歪頭看一眼顧罄,代替泣不成聲的米童問:「有什麼需要配合的,你可以直接告訴我們。」
凌妤對顧罄十分解,後者如果沒有辦法,她不會坐下來和她們浪費時間談案子。
然而凌妤話落,顧律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節約彼此時間,高效率為客戶排憂解難。
轉而回頭看她一眼,接著目光輕飄飄破點在米童手裡拿著的那張紙巾上,不太高興的抿了抿唇。
「我有些口渴。」
凌妤一愣,氣笑了,剛準備說,你口渴你自己倒水啊?
下一秒米童服務周到給顧罄倒了一杯水,顧罄情緒不佳的道了聲謝,隨手將馬克杯放在一邊,腕關節撤回來的那一瞬,像是碰到杯體,馬克杯砰的一聲砸在地上。
好在顧罄反應及時站了起來,桌面沒有打濕,只包臀裙上落了些水漬。
米童趕緊將手裡抽紙盒遞過來:「顧律,您沒事吧,趕緊擦擦。」
顧罄抿著唇,垂眸沖凌妤攤開濕漉漉的雙手心,以眼神示意,她手是濕的。
凌妤看一眼高貴冷艷的顧律,一時說不上話來,視線往下移,的確是再不擦擦,黑色的包臀裙要濕透了,走出去實在不好看。
周圍已經有幾道視線,似有若無的往顧律腿根上瞅。
凌妤莫名的有點煩躁,接過米童遞過來的紙巾盒。
不太情緣的催促道:「你先坐下來,我幫你擦。」
顧罄低眼,目光落在凌妤白皙修長的天鵝頸上。冰藍色的眸子裡帶了些溫度、
她聲音低了些,很淺的應了一聲。
凌妤心說,你這個嗯就像是在嗯嗯啊啊。
搞什麼啊?
她狐疑的抬眼,撞入女人深藍色的泛著漣漪的眸子中。
周圍安靜了一瞬。
凌妤有點不自在。,忽然道:「要不還是你自己來。」
她一邊說,一邊避嫌的抽出一張乾淨的紙巾,讓開身體,儘量隔著遠遠的距離遞給顧罄。
像是她是什麼髒東西一樣。
顧罄拉下臉,沒有接。
「快點兒啊。,」凌妤提醒她:「都濕了,你這樣等會兒怎麼出去見人。」
濕了?不能見人
顧罄嘴角抽搐:……
她看了凌妤好大一會兒,心氣不順的深吸一口氣。
當著凌妤的面兒,從兜內掏出一塊手帕,開始慢條斯理的擦拭身上的水漬。
用行為舉止拒絕,自己並不需要她的幫助。
凌妤地鐵老爺爺看手機,慢半拍的抽回手。
下一刻,眼前徒然遞過來一隻漂亮的手,蔥段般的手指併攏在一起,手指纖長在燈光下泛著冷白的色澤。
凌妤一臉迷茫,瞥一眼面前骨肉勻稱的長手,溫吞問:「要什麼?」
顧罄沒好氣睨她:「給我一張抽紙。」
凌妤:……
剛才給你你不要。
你不是自己有真絲手帕嗎?
顧罄將手帕扔入垃圾桶
「髒了。」
凌妤懷疑她在故意整自己,但顧罄臉上看不出任何惡意的情緒,長睫半閡,像是等得不耐煩了,這才將目光挪到她的手上。
像是真的在等待她的投遞。
凌妤任勞任怨遞給顧罄一張抽紙,沖顧罄商業性假笑了下:「寶子,我的服務您滿意嗎?接下來可以談事情了嗎?」
顧罄長睫下垂,她沒有混過二次元,並不清楚寶子只是個代稱。
見凌妤用眼尾勾她,張嘴喊她「寶貝」,顧罄眼神有些飄忽。
她撇開視線,心不在焉,胡亂擦了幾下裙子。
說話的聲音低了些,帶了點兒開玩笑的口吻。
「可以。」顧罄唇角上翹,回她一句:「寶子。」
米童先是看了一眼一無所覺的凌妤,接著把目光點在顧罄身上,臉上掠了抹狐疑之色。
剛準備繼續探究,下一秒對上顧罄蔚藍色的眼睛。
後者臉上再次恢復了無懈可擊,目光輕飄飄睇過來,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
米童後背驚出一片冷汗,顧罄的眼神像是裹著點兒被冒犯的警告。
意識到自己行為不妥,米童急匆匆抽回視線。
顧罄聲音冷不丁響起:「你如果想儘快離婚,我這裡給出的意見是:搜證。」
米童一愣:「您的意思是……」
顧罄操持著她一貫的冷嗓,平靜而冷淡道:「等陳鋒下一次家、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