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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白的手指反扣住她的手臂,往外拖。
凌妤幾乎是以一個麻袋的形象被對方拖拽著, 帶出酒吧。
泥人都還有三分脾氣, 更何況是脾氣並見得好的凌妤。
她斜眼看顧罄,昏黃的燈光下,眼前女人的皮膚顯出十分的冷白, 臉上明明看不出多少情緒, 但那雙眯著的丹鳳眼裡, 波瀾不驚, 像極了海浪席捲之前的風平浪靜。
凌妤氣笑了。
「我是燒你家祖墳呢, 還是跟你有殺父之仇,你要這麼挾持我?」凌妤轉動了下右手腕, 歪頭,目光輕飄飄的掃向顧罄。
後者沒有搭理她, 只是攥住她的手腕微微鬆了些力道,淡色的唇瓣抿成一條刻薄的地平線。
凌妤的心情簡直了,顧罄發神經的行為。令人莫名其妙!
見對方不說話, 凌妤抬起不受束縛的另外一隻手,五指成拳,作勢往顧罄那張漂亮的臉蛋上招呼。
然而令凌妤沒有想的是,掌風掃過女人那張冰雪覆面的臉蛋,後者並未躲閃。
她終究是低估了自己對顧罄那張冷艷臉蛋的寬容。
凌妤暗罵了一句:「有病。」
拳頭接近顧罄臉頰一寸處, 強行改變了方向, 落在對方的肩頭。
顧罄像是並未感覺到疼痛, 她面無表情回頭, 只垂眸用那雙諱莫如深的藍眸深深的的睇了眼凌妤。
什麼也沒有解釋, 抿直唇瓣,半拖著凌妤的手臂往人少的巷子走去。
凌妤把顧罄這個眼神默認為迎戰。
打架還要找個沒有人的地方,銷毀證據。不愧是顧律,想的挺周全。
就是不明白顧罄有什麼理由和自己打架?
她承認叫顧罄過來是自己故意的。
因為顧罄不信任她,她看她的目光沾染了一絲複雜的牽扯。
她不過是用身體力行的語言告訴對方,請放心,自己絕對不會再對你有任何妄想。
凌妤就不明白了,她主動遠離她,甚至特意設局,讓顧罄自己親眼看見,兩年前那點兒破事,只是一個海王,吃慣了圈子裡的小魚小蝦,換胃口之下的騷操作。
這原本就是顧罄想要看見的結果。
坦白來說,顧罄不是玩不起的人,玩不起的自始至終都是凌妤而已。
她莫名其妙完成了攻略任務,可是除了一開始接近顧罄的兩個月是演戲,之後她沒有再隱瞞過真實性格。
顧罄可能連自己都不清楚,她有種魔力,高高在上,冷冰冰一張臉拒絕人的時候,身上籠了層自己都不知道的女王禁慾的氣息。
而凌妤骨子裡胎帶了份囂張,無關乎任務。
她自第一眼見她的時候,就想征服她,看她哭出來的樣子。
以至於最後,凌妤甚至不是演戲,不自覺露出真性情,她後來的確有些不受控制,所作所為帶了個人征服對方的私yu。
後來征服著自己多少付出了真情實感,好在懸崖勒馬邊緣,及時抽身。
兩年後再見,凌妤不可能重蹈覆轍。
所以顧罄不依不饒的邏輯是什麼?
如果說欺騙,事實上,凌妤偽裝深情,但根本沒有騙到顧罄的感情。
這女人從始至終,果斷拒絕,連身上每一根毛孔都透著對她的厭惡。
凌妤不太理解,顧罄今晚為什麼擺出這麼一副被欺騙的震怒神色?
想打架?心情不好?
凌妤輕佻的掀開眼皮,扔給顧罄一個樂意之至的打架目光。她沒有再繼續反抗,任由顧罄拽著,走出墮落街。、
墮落街旁邊,有一道黑窄的巷子。
矗立的電線桿上貼有各種GG:蒸桑拿、搓腳服務、修指甲五顏六色的名片密布在電線桿上。
凌妤被顧罄抵在上面,丸子頭落下一縷,掃落一張單薄的紙片。
隨著這個稍微使了些力氣動作,凌妤肩側細細的吊帶,滑落半邊,露出白皙的圓潤的肩頭,以及半邊蝴蝶振翅般的鎖骨。
顧罄目光定格在凌妤僅靠一根黑色吊帶遮掩的半邊薄布,丹鳳眼掠了層浮光掠影的暗沉。
她看起來像是更生氣了,目光滑過凌妤蕾絲邊黑裙之下,大片luo露的肌膚,自上往下,又自下往上,目光宛若刀片,一寸寸刮過,最終不厭其煩定格在那細細一根之下扥盈盈一握。
顧罄手背青jing若隱若現,半眯著眼,像一頭隨時暴起的凶獸。
長得好看,恃美行兇?
誰慣著她?
凌妤嗤了一聲,掀開眼皮子,她輕佻著眉眼,看向顧罄:「女士,好看嗎?」
「你眼裡只有這些?」顧罄被凌妤眼底的輕佻激出一絲荒誕與難忍,她壓著情緒,盯著凌妤身上過於單薄的布料,淡淡道:「現在算什麼?用這種方式吸引別人的注意,凌妤,你就這麼缺愛……」
沒有等顧罄講話說完,凌妤的拳頭接著就砸了過來,這一拳不比剛才,朝顧罄臉上招呼,而是向她小腹砸去。
隨著凌妤出手,肩帶再次往下滑,拉開細細一根之下盈盈一握大半軟綿。
正直深夜,前邊不遠處街道有三兩街頭醉鬼。
嘴裡吆喝著:「草尼瑪?」
葷段子一口接著一口的說。
顧罄丹鳳眼微微眯成一條細縫,她是真的怒極了。胸腔起伏,就連呼吸都透出了幾分主人難以抑制的平靜。
顧罄伸手罩住凌妤伸過來的拳頭,往前逼近一步,燈光下,她那雙蔚藍色的眼睛裡浮動著暗紅的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