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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橙在一邊攔著:「那可不行,凌妤是小姑娘。一會兒還要回家,你把她灌醉了,誰送?」
眾人起鬨,大著嘴巴說:「咱們律所那麼多小年輕。還缺人?」
王橙扔掉酒杯,嗤笑道:「就你們,全是群醉鬼,也想送我們妤妤回去。」
「妤妤別怕,大膽喝,我們這群人不行。就讓顧律送你回去。」說話的是業務部的副部長,他紅著眼睛,醉眼迷離道:「你等著,我給顧律打電話。」
角落裡律所的同事們今晚絕大多數喝酒上了頭,起鬨讓一群人給大魔王顧罄打電話,叫她過來接人。
這事兒擱以往絕對沒人敢做,但今晚律所一群同事約莫是察覺到了貧富差距造成的格格不入,大家在角落裡,將晚宴當成了同事聚會,幾乎所有人都喝了些酒。
喝酒壯人膽,還真有人大著舌頭,給顧罄撥打了個電話。
凌妤雙手抱胸,正準備聽顧罄冷漠罵人。
眼角餘光忽然瞟向宴會中心,前邊觥籌交錯的人群里,忽然圍了一圈人。
似乎正在爆發一陣激烈的衝突。
隔著烏壓壓的人頭,看不清裡面的情況,但凌妤仔細掃了一眼四周,發現連帶姜博川、方佳等一群有名望的富商已經不見蹤影。
姜維站在人群最中間,因為個頭高,露出一個標誌的平頭。
此刻他臉上盛著怒容,凌妤在他周圍仔細掃了一眼,猛然沒有發現李娟的身影。
凌妤眼睛一眯,迅速和王橙打了聲招呼,走到宴會中心。
距離近,才看清楚情況。
李娟摔倒在地,妝容精緻的臉上落下了幾個鮮紅的巴掌印,她面前站著的是一位穿著旗袍的中年女人。
「娜娜。」女人揪住李娟的頭髮,保養得意的長指甲划過李娟的臉頰。
旗袍女人身後站著一位體型發福,打著髮膠的中年富商,中年男人大約覺得事情鬧大不好,縮著脖子扯了扯旗袍女人的手臂。
恰恰是這麼個動作將旗袍女人激怒,她狠狠的在李娟臉上颳了一條血痕。
抬頭沖姜維冷厲的嘲諷:「姜少,沒想到你找小三的口味和你伯父一樣,娜娜改個名兒換成李娟,就能成為你的舞伴。您今天這舞會是來羞辱誰的?」
凌妤距離他們有些遠,但是能感受到姜維身上通身的兇狠。
今天是姜家的宴會,姜博川不在,姜維需要維持大局,他不能和旗袍女人對峙,只能把氣撒在李娟身上。
一邊沖旗袍女陪著笑,一邊在眾目睽睽之下,伸腳狠狠踹向摔倒在的李娟。
「賤人。」姜維拎著李娟的長頭髮,扯著她頭皮將人提起來,什麼都沒問題,直接罵:「跟雲夫人道歉。」
李娟屈辱的流著眼淚,鮮血混著淚水齊齊而下。
「我沒有。」
空氣里透著絕望的氣息,然而儘管如此,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勸架,哪怕周圍竊竊私語的聲響傳來。
很多人都在說,台商的老婆兇惡,欺軟怕硬,素來喜歡小題大做。。
但姜維對這些話卻充耳不聞,為了維持姜家與台商的關係,甩手又是一巴掌扇在李娟臉上。
凌妤眼睛裡泛著寒心,扒開人群。
恰好看見,姜維第二次往李娟臉上甩巴掌。
「住手?」
凌妤扯過李娟的胳膊,將她一把拽了起來,塞入身後。
撩開眼皮與姜維對峙。
姜維半舉的手僵在空中,瞳孔縮了縮,觸上凌妤烏漆嘛黑的眼珠。
原本臉上的凶戾散了些,他繃著臉:「凌妤,你讓開。」
凌妤狐狸眼微彎,置若罔聞,她回頭上下打量了眼李娟,後者垂著頭,凌亂的黑髮混合著血液貼在臉頰,狼狽極了。
「沒事吧。」
李娟又是搖頭又是點頭,她狀態看起來極差,像是被打懵了,一句話都說不出,只那雙受盡屈辱的眼睛半閡,穿透一群高高在上吃人的臉。
凌妤心情跟著往下沉,她安撫的拍了拍李娟的肩膀:「你別怕。」
話落慢悠悠轉過身。
凌妤吊著眼皮,似笑非笑的問:「她做錯什麼了,你讓她道歉?」
「勾引有婦之夫,算不算錯?」姜維還沒說話,一邊富商的老婆已經氣勢洶洶的撥開姜維,站在凌妤面前。
她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拿過來兩杯酒,一杯蘇格蘭蒸餾威士忌,一杯紅酒。
以一種盛氣凌人的姿態將那杯蘇格蘭蒸餾威士忌遞至凌妤面前:「今天這事,你想解決也可以,只要讓你身後的賤人喝了這杯高度酒精,往後的事情既往不咎。」
人群里發出一陣陣竊竊私語聲。
「雲夫人過分了,這一杯高度數威士忌喝下去,是要人命的。」
「艹,她家老公花天酒地,平時也沒見她鬧這麼兇狠、」、
「大約是欺負姜維這小三身份低下,再者說,要不是為了脫罪,他姜少能看上這貨色。肯定不可能為她出頭。」
……
周圍鬧哄哄的,在場的除了姜維,普遍是一些普通富二代,類似姜博川、方佳這種有身份的富商早就去安靜的茶室談生意了。身份低的二代沒人震壓的住這場面。
而今晚宴會主人之一姜維自始至終都沒把一個李娟放在眼裡,自然不會為她得罪台商。
這會兒見凌妤攔著,他煩躁的沖凌妤斥道:「凌妤,這是我家的晚會,你記住,少給我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