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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路小佳和傅紅雪呢,他們兩個幾個月沒出房間,大病初癒,與一點紅之間也無甚交流,今天早早便被藥倒,等醒來之後,頓感不妙,也匆匆趕來。
三人一進門,就看見了倒在地上焦黑的屍首,還有在一個奇怪籠子裡的公主與楚留香。
公主見了他們三人,皺了皺眉頭,喝道:「不許進來!屋中有電,危險。」
三人一愣。
這都被看到了,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李魚便解釋道:「我引雷入室,電死石觀音,這裡倒著的這具屍體,就是石觀音。朱停一會兒會帶人來處理。」
很快,轟隆隆的雷響就停了下來,夜空也逐漸變成了晴朗的夜空,星星在高遠的空中亮起來,空氣中的味道是混雜著雨水與泥土的冷味,倒是令人覺得心曠神怡。
朱停也很快趕來了,他先是用了一個特殊的裝置,把珠簾與左邊的那面牆壁連接了起來。
木材之中,也有導電性稍好一些的木材,這小樓全木質結構,卻只有這一面的牆壁用的是這種木材。
連接起來之後,有可能還存在的電就會順著木材被引入底下,從而變得不在危險。
確定沒有危險之後,這珠簾被剪下來,而這座小樓奇異的構造也會被改造回來,以防止以後室內發生危險。
至於石觀音的屍首怎麼處理。
李魚覺得也沒什麼好處理的,直接扔到什麼亂葬崗去就好了。因為石觀音在武林上其實很神秘,拿去掛牆頭,也起不到什麼震懾的作用。
不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她完全燒焦了,也看不出什麼本來的面目,實在是沒有掛牆頭的價值。
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解決了一個心頭大患之後,李魚是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整個人精神百倍。看來人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況是很相關的。
這段日子,因為李魚心情不好,府中的氣氛也很壓抑,反正要到冬季了,農忙都過去了,銀州也很快要封城了,府內府外都沒什麼大事,輪換著給大家休個假,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她雖然人逢喜事精神爽,但是她這個殺死石觀音的計劃卻還是引起了府中的人的疑惑。
比如,公主早在幾個月之前就開始改造小樓了,難道公主早就知道石觀音來的那天晚上會打雷?
而這個問題,中原一點紅是格外的在意。
他倒不是在意李魚為什麼知道要打雷,而是在意她把自己的生死放在變幻莫測的天氣之上,若是沒打雷,難道她就真的要被那石觀音給殺死?
一點紅本就是一個很偏激、很容易鑽牛角尖的人。
在他看來,他可以命懸一線,他可以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可是李魚不能這麼冒險,至於為什麼不行……不行就是不行,太危險了。
一點紅知道他和李魚的關係如今很是奇怪,於是本就想等著石觀音的事情解決之後就離開公主府,至於去哪裡……他決定去找找那真正的安樂公主是不是死了,若沒死,給她一劍。
於是第二天一早,他就來找李魚道別了。
昨天鬧了大半夜,李魚睡下時,已是將近午夜時分。一點紅在門外敲門時,李魚才剛剛醒來,睡眼惺忪地靠在靠枕上,懶洋洋地說了一聲「進來。」
一點紅推門,就看到了公主歪歪斜斜地半靠著,不著脂粉,嘴唇有些蒼白的模樣。
這樣子,倒是叫他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剛剛相識時,她每日住在馬車上,而他則日夜守在馬車之外,那馬車的帷幔有時會被風吹起來,她不著脂粉的半躺著的模樣就會落在一點紅的眼裡。
他竟有些懷念那個時候。
一點紅眸色一暗,又瞬間清明。看著李魚,忽然沉聲道:「你能殺掉石觀音,靠的是天時地利人和。」
李魚自然知道他為什麼提起這個。
她看著一點紅,他仍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容,只是皺起的眉頭之間,隱隱顯出一些不贊同。
李魚坦白道:「其實我早就知道那時會有電閃雷鳴。」
一點紅皺眉,冷冷道:「就算你會觀天象,也不能判斷到底何時打雷,那石觀音要是早來一刻,你怎麼辦?」
李魚忽然輕笑著搖了搖頭,放了個驚天大雷:「不……我的意思是說,我可以控制天氣,昨夜那雷,乃是我召喚而來。」
一點紅:「…………」
一點紅:「…………?」
等等,他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一點紅冷冰冰道:「你在拿我尋開心?」
李魚搖了搖頭,十分真誠地道:「我沒有。」
一點紅噎了一下,挑了挑眉,雙手抱胸,好似忽然起了什麼興致似得,說了一句:「怎麼?你是神仙?能引雷喚雨?」
李魚深吸了一口氣,道:「我這段日子忽然發現,原來有很多人……都對我付出了很多赤誠之心,甚至願意為我赴死,這份心實在是太珍貴,我隱瞞了很多事情,我覺得受之有愧。」
這的確是李魚最近在想的事情。
經過石觀音一事,她忽然發現,不管她願不願意、值不值得,她都收穫了許多……赤誠的感情,這種感情無關荷爾蒙,卻是如此真摯和強大,強大到讓他們願意獻出生命。
他們願意如此,李魚也願意學著更坦誠一點,把自己身上的不合理之處解釋清楚,也總好過他們總東猜西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