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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嗯了一聲,又伸手搭在了一點紅的肩上,撐著他的身子慢慢起來,一點紅仰面躺著,眸色已漸漸深了下去。
李魚坐起來,就自己開始穿衣裳,她系上裡衣,又叫侯在門外的婢女們進來,幫她來選今天的衣裳穿,她坐在床榻邊上,一晃一晃的晃蕩著小腿,看上去倒是有幾分嬌俏之意。
至於一點紅,他還是一席黑色勁裝,他在穿衣之上不甚講究,既然勁裝已穿習慣了,他就也不想換了。
公主穿衣的場面,他已看過了許多次,說實話,許多件花團錦簇的衣裳,他也不是很能分辯,許多套閃著光芒的珠寶首飾,他也不是很感興趣。
但公主饒有興趣地選衣裳、換衣裳,他也就很饒有興趣地看她選衣裳、換衣裳。
衣裳換完了,還有人伺候她梳頭,上妝。這一套工程下來,也得用去不少時間。
等到她終於拾掇停當之後,時間已到了中午。
李魚當然不急著見那公孫大娘,她要先用飯。
她又慢悠悠的吃了飯,這才開始一天的工作。
沈三娘來了一趟,問她逃如何處理那紅鞋子之中的人,李魚懶洋洋地道:「先放著吧,我近來沒空,等有空再去見識見識這位公孫大娘。」
沈三娘就明白了,原是要先晾著。
至於晾著的時候用什麼手段,那就是公主放手交給沈三娘自由發揮的事情了。
沈三娘瞭然的退下。
月雲是翠濃的好友,而翠濃又是沈三娘的閨中密友。翠濃與月雲,都因為這紅鞋子受了苦,沈三娘早就對這些人憋了一肚子火,如今她們既然已落在了她的手上,她又焉能讓她們好過?
這事一直晾了有半個多月,李魚才終於大發慈悲,叫人去把公孫大娘與二娘提過來,她要親自審問一番。
公孫大娘與二娘被提溜過來時,李魚驚訝地挑了一下眉。
因為她們的臉上居然套著麻袋,麻袋之上還透出了斑斑的血跡。
沈三娘在一旁笑道:「怕這兩人的尊容嚇著公主。」
李魚瞥了沈三娘一眼,也不追究她究竟對這二人做了什麼,只是把玩著手指,對那公孫大娘道:「聽說,你想試探試探我是不是一個好上位者,是不是?」
那麻袋裡就傳來一聲冷哼。
這公孫大娘居然還是個硬骨頭,事到如今,在公主面前,竟還能桀驁的出來。
沈三娘的臉就冷了下去。
公主卻並不生氣,只是倚在一點紅身上,道:「所以你現在看出來沒有,我到底是不是個好公主啊?」
公孫大娘咒罵道:「毒小娘!如今我落在你手上,隨你要殺要剮,只是二娘和七妹,你卻得放了!」
公主嗤笑一聲,道:「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狀況?」
公孫大娘不說話。
公主慢悠悠地道:「我就算不放你的二妹和七妹,也一樣可以把你殺了剮了。」
公孫大娘的身體,忽然顫抖了起來。
公孫大娘剛剛說那話,也不過是出於一種江湖人的豪氣沖天而已。事實上,只要冷靜下來想一想,她就能知道公主所的完全是對的。
公孫大娘冷靜了一下,忽然道:「你若放了二娘和七妹,紅鞋子剩下的人也不會找你的麻煩。」
她冷笑了兩聲,惡毒地道:「你可要知道,紅鞋子來無影、去無蹤,你若被這樣一個組織給盯上了,餘生就再也不要想有一點點安心!」
俗話說的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你若得罪了小人,小人就會永永遠遠躲在陰暗的角落裡,試圖把你拉下馬。
這道理本是亘古不變的,也是許多人都害怕的。
公孫大娘雖然是個是非不分、殺人如麻的女魔頭,可是她身上卻只有一樁好,那就是對她的姐妹,她真的是全心全意的護著。
所以,她才會為了上官飛燕,來銀州城殺安樂公主。
她明明知道安樂公主是個很不錯的城主,而上官飛燕只是一個膚淺的、惡毒的小姑娘,但她還是要為了上官飛燕去殺公主。
她還覺得自己是一個很有情義的人。
現在,她也在為了自己身陷囹吾的兩個姐妹在盡力的周旋。
公主卻並不尊重她,也不尊重這種情義。
蛇鼠一窩,還裝什麼大義凜然?
公主嗤笑一聲,漫不經心道:「紅鞋子的其他人,哦,你是說那個名妓歐陽情麼?你們的四姐?」
公孫大娘突然啞聲了。
公主又繼續道:「哦,還有那神針山莊的薛冰,你們的八妹妹,對不對,不過她已被神侯府給拿了,怕是幫不了你什麼忙了。」
公孫大娘的身子忽然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她用力的呼吸著,臉上套著的那個麻袋都在動。
她大聲地質問道:「你怎麼知道,你從哪裡知道!」
公主不理她,自顧自道:「哦,還有那女尼江輕霞,好像是排行老五吧,是不是?」
公孫大娘已駭的說不出話來了。
她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公主到底是從哪裡知道紅鞋子的成員信息的。
公主惡毒地笑了,她輕輕地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是從哪裡知道紅鞋子的消息的?」
公孫大娘不說話。
公主道:「你們行動之前,我抓住了你們組織的七妹,所以才知道你們的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