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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魚也不理她。
很快,小廚房的人就送來了這把小刀,路小佳伸手捏起了這小刀,忽然嘆道:「這刀倒是不利。」
李魚笑著道:「這刀本又不是刀客的佩刀,自然不用日日保養,你就湊活一下吧,路大俠。」
路小佳譏誚一笑,道:「我當然可以湊活,只是不知道七妹湊活得湊活不得。」
鈍刀割耳,那可怕自然遠遠勝過利刃的,七妹嚇的渾身打起了擺子,路小佳卻對她的表情視而不見,抄起那鈍刀,一把把她的頭給摁在了地上,刀已碰上了耳朵與頭顱連接的地方……
七妹尖叫道:「我說!我說!不要割我的耳朵……不要割我的耳朵……!」
路小佳停了下來,七妹卻期期艾艾地道:「我若說了,你得答應我不再如此行事!」
李魚道:「路小佳,動手。」
七妹尖叫道:「她在井裡!她在井裡!」
李魚面色一冷,道:「你說什麼?!」
七妹道:「我……我……我為了不叫她礙我的事,就把她……扔到井裡去了。」
李魚的手已不自覺握緊了,她的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來,道:「什麼井?」
七妹道:「就是……就是公主府東南角的那口枯井……」
李魚二話不說,立刻派人去找!
這七妹本性殘忍,剛剛說話,又刻意語焉不詳,月雲很有可能已被她給殺害了,李魚心下一沉,看這月雲的眼神,已帶上了殺氣。
但萬幸的是,月雲被拉上來的時候,居然還有一口氣在。
她後背處被刺了四枚透骨釘,額頭因為磕碰多了一大塊殷紅,鮮血已流滿了她的臉。她臉色灰敗,只有進氣沒有出氣,若再晚個一時三刻才被發現,估計已是一具了無生氣的屍首了。
李魚當機立斷,拿出一枚回魂丹,給月雲服下,又叫大夫來,給她把那四枚透骨釘給取出來。
把月雲安頓好之後,李魚才重新看了一眼七妹。
她已怒了。
李魚冷冰冰地道:「殺月雲是公孫大娘的主意?」
這冷徹入骨的聲音,竟沒由來的叫七妹打了一個寒顫。她咬著牙,努力叫自己的聲音不要打顫,道:「江湖人殺人,還要別人授意?想殺就殺了!」
事情的確是這個樣子的,公孫大娘不想同公主把關係搞的太僵,於是就叫她不要沒事兒殺人。
只是七妹卻覺得,既然她要扮成月雲,自然要杜絕這真月雲跑出來搗亂的可能性了,綁了太麻煩,還不如殺了算了,一個丫鬟而已,死了又能怎樣?
她滿不在乎,沒想到這安樂公主竟真的在乎一個丫鬟的死活!
而她已見識到了她的可怕之處!
她根本不是一個仁慈的人,她恨不得用最殘酷的方式來對待自己的敵人!
李魚冷冷地道:「公孫大娘和你約定了什麼暗號?」
紅鞋子組織的人本來就很少,薛冰與上官飛燕又已不在了,公孫大娘玩不起人海戰術,她至多只能在李魚這裡安插七妹這一個臥底。
她們之間,一定有什麼暗號。
這暗號傳遞的消息,就是公主府的動態,若公主府打算埋伏紅鞋子,七妹就會傳暗號,叫公孫大娘不要赴約,而公主府若靜悄悄一片,沒有動靜,那公孫大娘自可以安然赴約。
這法子雖然說起來很簡單、很沒有技術含量,可往往最簡單的東西才是最無懈可擊的。若步驟太多、環環相扣,那不確定因素就會便的更多,風險也會更大。
陰謀家總是很明白這個道理。
七妹又不說話了。
李魚也不多廢話,只是叫來了沈三娘,指著七妹對她說:「我現在一點耐心都沒有,只要能讓她說實話,你什麼手段都可以使。」
沈三娘瞭然的點了點頭,叫人拖走了七妹。
一個時辰之後,七妹就什麼都願意說了。
李魚也不追究沈三娘到底用了什麼手段,她只是很直接了當的問七妹:「你們之間有什麼暗號?公孫大娘到底打算幹什麼?」
第一個問題的答案是:如果公主府沒有異動,她扮演的月雲就會在公主府前頭的第一家店裡買一份糖炒栗子。
第二個問題的回答是:因為公孫大娘想試試她到底是不是個好的上位者。
李魚相信她說的是真話,因為她太年輕、太經不起精神上的折磨了,沈三娘如今已練出來了,打一棍子給一個甜棗這種事她乾的爐火純青,只是摧毀一個年輕氣盛之人的心理防線,這簡直太簡單了。
不過她說的話倒是讓李魚冷笑了一聲。
我是不是個好的上位者,輪著到你紅鞋子來試?
我是不是個好的上位者,輪得到你紅鞋子用幾十條人命來試?
若說一開始她還只是普通的生氣的話,如今這主人翁意識強烈的理由讓她簡直想立刻把紅鞋子給一鍋端了。
她冷冰冰地看了一眼七妹,對沈三娘吩咐道:「先關起來,等把她的姐妹都抓到之後,一起拉去公審就是了。」
沈三娘柔柔道:「是。」
七妹就被拖走了。
她殺人如麻,心性極其殘忍。月雲若不是命大,現在早就死了。李魚若不把她送去公審斬首,簡直難消心頭之恨。
而接下來對紅鞋子的事,也就簡單的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