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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這邊,也不是沒有能制人|皮|面|具的人,她選了一人,將計就計,用暗號告訴公孫大娘,一切如常無憂。
第二天夜裡,曲無容假扮成了公主,一個人前去關帝廟赴約。
夜,是靜謐的夜。
樹影,婆娑如游蛇,在地上颯颯的動,惡毒的抖動著。
銀州城的關帝廟,本在很郊外的地方,不過因銀州擴城,如今此處倒是離城牆不太遠。
這關帝廟乃是一座廢棄的關帝廟,連裡頭的關公像身上的彩漆,都已脫落了,露出裡頭的石心木胎來。
一個身著便裝的絕世麗人,正站在關帝廟前,她臉上蒙著面紗,似是不想叫人看到她的臉,只是從那白紗之中卻也依稀可以窺探到她的美貌。
這絕色麗人的臉色卻是陰沉的。
她弱柳扶風,好似一陣風就能吹到似得,可是她的手中,卻握著一把匕首,一把吹發立斷的鋒利匕首。
一陣笑聲忽然從關帝廟中傳出,這笑聲如泉水叮咚一般,既動聽、又優美,又宛如一顆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有一種成熟的風韻在裡頭。
清麗與成熟,本就是兩種很難融合在一起的風格,可是這嬌笑的主人,卻很好的把這兩種氣質融為了一體。
她笑罷之後,忽幽幽道:「你實在不該捏著匕首。」
絕色麗人沉著臉,冷冷道:「為什麼?」
那清麗成熟的女聲又道:「你若是個聰明人,就應該知道,拿著自己不會使的兇器,實在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學武之人有句話是這樣說的,一寸短、一寸險。指的就是這兵器的長短,匕首如此之短,本就是一種非常難使的兵器,一般只有刺客會在暗殺的時候才會使用,像這個樣子捏在手中,等著人出現,那是萬萬沒有的。
這嬌美女聲,當然就是公孫大娘了。
她已看出,這絕色麗人身上沒有絲毫的武功,所以她看到她手上拿著匕首,就好似看到了一個黃口小兒在放狠話一樣的可笑。
而她的確已確定,這角絕色麗人就是安樂公主本人了。
她之所以這樣確定,是因為她事前就做過調查。
那石觀音乃是死於她房中布下的引雷裝置的,這安樂公主十足聰慧,卻喜歡把事情都攔在自己身上,在面對石觀音那種級別的對手時,她不願意叫府中的人身負險境,竟孤身一人去解決石觀音。
這種人,公孫大娘實在是了解的很。
她們因為聰慧,所以就十足的自信,總覺得只要自己冷靜應對,什麼問題都能夠解決。
公孫大娘既已了解到了這一點,自然會針對這一點來給她下套。
公主府倒是不難進,只是這安樂公主卻不好殺,因為她的周圍始終圍繞著至少一名高手。
這些高手可不是那種空有名頭、騙沒見識的王公貴族的高手。
中原一點紅,乃是昔日天下最可怕、最令人膽寒的殺手,在天下使劍之人之中,他也一定可以排進前十。
公孫大娘精通劍器,但她的劍器卻沒有把握能與中原一點紅硬碰硬。
即使可以,要殺公主,還得殺了「快劍」路小佳、「魔刀」傅紅雪、「南俠」展昭三人。
更不要說,劍神西門吹雪也在銀州,他似乎也受了安樂公主的恩惠,若在公主府中行刺,碰上西門吹雪,那即使是公孫大娘,也絕不可能全身而退。
下毒也不行,安樂公主的吃食一定是經過嚴格的驗毒的,她要吃的東西,一定會有人先試毒。
所以她一定要想辦法把安樂公主給引出來,如此才能殺掉她。
所以,她特地精心製造了一個假象,那就是她並不想要安樂公主的命,她只是想把她給約出來,談一些條件,獲得一些好處。
安樂公主如此聰慧,一定能夠從她不殺那幾十個製衣廠女工的行為中看出這一點。
她一定會把這件事攔在自己身上,就像當初她面對石觀音一樣。
她一定會覺得,她們有迴旋的餘地,靠著她自己的聰慧,一定可以化險為夷,與她和解,讓她不要再針對銀州公主府。然後等紅鞋子消停之後,再去慢慢思考如何除掉紅鞋子。
但她想錯了,公孫大娘根本就沒想過要留她一條活路。
公孫大娘站在關帝廟中,微笑著對身邊的二娘道:「你看,這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二娘就是那個紫衣女客,她此刻也微笑著道:「沒錯。」
公孫大娘嘆道:「她倒真是個人物,為了自己的下屬,敢一個人前來赴約。」
二娘搶著道:「只可惜她殺了飛燕。」
公孫大娘幽幽的嘆了口氣,道:「沒錯,誰叫她殺了飛燕。不管是誰,只要傷了咱們紅鞋子的人,咱們就一定要讓此人付出代價!」
二娘幽幽道:「正是如此。」
她們看上去倒是很有情有義,非常的講原則。
可是她們卻一點都不在乎,明明是上官飛燕先跑來銀州,意圖殺害公主取而代之。
她們好像只能記得住自己人被傷害的時候,卻想不起她們的自己人是怎麼傷害別人的。
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幫親不幫理」。
公孫大娘又對二娘道:「這一次還得多虧了你,出了這樣的好主意。」
二娘垂下了頭,眼中一抹凶光忽然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