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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子……還真是像極了因為來了癸水而對恩客道歉的青樓女。
李魚被自己的想像弄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再看一點紅,他又哪裡能得好過?他簡直連臉上的肌肉都在微微抽搐。
這般不好受,還得好生安撫他的小公主,一點紅覺得自己差不多都快成仙了吧。
公主還兀自生氣著,直接要去浴池。她要修的浴池如今已修好了,今日正好是第一次去。
一點紅自然也得跟上。
於是婢女們就看見身著裡衣的公主氣呼呼地走在前頭,而後頭的駙馬爺也只穿著白色的裡衣,髮絲有些凌亂的跟在後頭,他面上有些無奈。
丁夫人見狀,已知道了怎麼回事,她淡淡笑了一下,就吩咐幾個婢女趕緊去給浴池注滿熱水。
公主自顧自的進了池子,根本不管身後的一點紅,卻聽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嘆息,然後她就被摟進了一個比池水更加炙熱的懷抱之中。
他的手穩定、有力,李魚若進了他的懷抱,本就不可能掙脫的出去的。
一點紅道:「還難受麼?」
李魚把頭靠在他的肩頭,不肯說話。
一點紅軟下了語氣,柔聲道:「我來伺候你沐浴,好不好?」
公主倨傲地道:「哼!」
一點紅失笑。
他吻了吻她的臉,便覺得懷中的小公主又開始輕輕顫抖了起來。
婚禮過後,日子還是一樣的過。公主的身子一天一天變得沉重起來,丁夫人在這事上十分有經驗,早早就開始準備小孩兒用的東西,至於奶媽,也早早的開始物色了。
但是公主卻比較在意另一件事情。
她真的請了大夫來,當著一點紅的面問出了這件事,這一下連大夫也尷尬的不輕……畢竟這種事倒不是沒人問過,但一般來問的都是丈夫,而不是孕中的妻子啊!
一點紅的臉色就變得十分精彩。
公主不依不饒,非要讓大夫說出個所以然來,大夫擦擦額上的汗,還是建議適度就好。
公主就咬著貝齒笑了。
她這樣笑起來,既羞澀、又明艷,簡直讓一點紅迷的七葷八素,不知天地為何物。等大夫走了之後,他才咬牙切齒地道:「你竟問這……這種問題!」
公主振振有詞:「那又怎麼樣?我好奇嘛……你害羞麼?你害羞什麼,咱們都是夫妻了,你竟臉皮這樣薄……」
一點紅:「…………」
一點紅簡直連氣都不順了。
公主恃寵而驕,什麼話都敢說,那他能怎麼辦?他完全沒有任何辦法啊。
最後,還是依了自己驕橫的妻子。
不過懷孕中期,她倒是也不是很難受了,也不嗜睡了,精神頭很是不錯,每日處理工作就也精心的很。
平板玻璃的生產線已成型,每月也能生產一些,只不過這平板玻璃工藝並不簡單,澆注好之後,還有長達數天的退火過程,產量自然不可能高。
但產量不高,也沒有什麼問題,技術畢竟要一步步的發展,想要在古代把玻璃生產線搞成和現代一樣的高效,那也不現實。
另外玻璃廠還制出了彩色玻璃。
能制出玻璃,就能制出彩色玻璃,只需要加入一些其他的礦物質就可以了,說到底還是石料的配比問題嘛。
勞動人民的智慧本就是無窮無盡的,有些事情,只需要一點就通,李魚只提了一下,韓商立刻就記在了心上,回去就叫窯工們去試,竟然還真的叫他們給試出來了。
李魚當然很開心了,畢竟這意味著又可以賺一大筆錢了!
至於李魚為什麼這麼急著要賺錢,那當然也有她的道理。
她要仿照現代的醫保制度,建立銀州自己的醫保制度。
即使是現代,生一場大病,也足以叫一個中產家庭直接致貧,這本就是一個非常難以解決的問題。
青黴素的造價是很高的,回春堂之中的其他東西價格也不低——畢竟成本在那裡。
至於城中的其他醫館藥堂……裡頭當然也有很多貴价的藥材。銀州現在雖然人均可以吃飽穿暖,但若生了大病,還是耗不起,連多活兩年都是奢望。
另外玻璃廠也有隱患。
石英砂是需要碾碎的,與細碎的石英砂粉末每日接觸的窯工們會不會得上塵肺?李魚當然是囑咐過他們在廠子裡需要搞防護措施、要濕式作業,但效果如何,她就不知道了。
她不是專家醫生,自然不可能評估出窯工到底有多大的危險會換上塵肺,所以她只能簡單粗暴的去縮短他們的工作年限,這也是在提高她的成本。
在她的廠子裡工作,正值壯年就得下崗,那下崗之後再就業她也得管不是?地倒是可以給分,但問題是還得教怎麼種地啊!
樁樁件件,要的都是錢,所以她現在簡直就是個財迷,看見錢就雙眼放綠光。
其實李魚是一個很天真的人。
這些事情,她不做可不可以,當然可以。即使她不做,也不會有人覺得她不夠好,事實上,能把人命當命看,在這個時代就已經算的上是一個頂頂好的城主了。
可是李魚覺得還不夠。
人要活的有尊嚴,人要活的有保障。
青壯年能過的好,不叫文明,文明應當是更有溫度、更加柔軟的東西,要讓活在這裡的人墜落的時候不至於摔的太疼,叫弱勢的人也能保證最低限度的體面,這才叫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