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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就,一個個都是,咳,走後門進來的,還是附屬院系,輔導員一般不會找不自在。
但是陶惜靈那邊可能會有些麻煩。
一則他們輔導員本身的緣故,二則陶惜靈也說不好要幾天才能回來。
什麼時候可以做上手術?做了手術之後要恢復療養幾天?陶惜靈作為女兒要照顧多久呢。這些目前都是未知的。
時聽過去的時候發現陶惜靈還沒請下來假,於是她悄悄徵求同意後進了辦公室,幫著陶惜靈說情。
最後輔導員還是給出了保守的答覆,讓陶惜靈先請五天假,如果到時候她爸爸情況還不太好,就再重新補一次請假條。
時聽當時就表示到時候她可以來幫陶惜靈補請假條。
陶惜靈眉眼微動,垂在下方的手指動了動,伸過去碰了碰時聽的手臂。
溫熱的觸感一閃而過,但也已經足夠了。
陶惜靈閉了閉眸,靠著那一點觸感給自己以安慰。
請完假之後兩個人就直接坐車出發了。
坐上后座之後,時聽看了看陶惜靈,對方的臉色直到這個時候還沒有恢復過來,她側頭看著窗外閃過的風景,臉色還帶著幾分的蒼白,看上去就好像脆弱的水晶娃娃一樣。
時聽抿了抿唇,伸過去拉了拉陶惜靈的外套。
陶惜靈回過了頭,勉強對時聽露出了笑意。
時聽看得心裡怪不好受的。
她對陶惜靈說:「你別擔心呀,到了醫院什麼都可以看好的。我、我雖然沒有斷過腿,但是我好像聽說過,只要做完手術安靜養傷,把傷恢復好了,就跟之前沒什麼兩樣了,你別害怕。」
陶惜靈眉眼處帶著一點輕柔的不知道什麼滋味的笑意,「嗯。」
時聽道:「還有一段時間呢,你要不要先躺著眯一會?不然我怕你到那裡沒法好好休息。」
陶惜靈輕輕搖頭,「不了,我……睡不著。」
時聽當然知道家人出事陶惜靈擔心,可是她覺得到了晚上,如果陶惜靈要陪床照料的話,肯定更睡不好了,而且陶惜靈的臉色太差了,時聽實在擔心。
她眼中流露出擔憂,「但是你到了醫院可能會更加睡不好,實在不行你閉著眼睛休息一會也好……」
陶惜靈違拗不過她,很淡的勾了勾唇角,而後依她所言的閉上了雙眸。
陶惜靈慢慢地將頭靠在椅背上面,心裡各種情緒紛亂,卻也說不清到底在想著什麼。
此刻她腦子裡亂糟糟的。
陶惜靈知道自己要冷靜,可她冷靜不下來。
她以為自己已經長大了,有足夠的能夠獨自擔任一切事情的能力了,可是直到此刻陶惜靈才明白,不夠,遠遠不夠。
她還需要接著成長才是。
車忽然碰到了一絲顛簸。
陶惜靈的身形歪了歪,而後朝著時聽這邊傾斜了下來。
時聽餘光瞥到了這個情況,原本撥弄著手機的動作忽的停了下來,側頭看著陶惜靈那邊的狀況。
她帶著一點緊張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僵硬的坐在原地,挺直了腰背,立刻動也不敢動。
接著,陶惜靈枕到了她的肩膀。
時聽瘋狂的眨了眨眼,差點就想去操場跑兩圈了。但是她還顧及著眼下的情況,害怕自己驚擾到陶惜靈,因此什麼也沒有動。
陶惜靈並不是睡著了。事實上在剛才她一直都是清醒著且有理智的,只是陶惜靈太累,不想睜開眼睛。
還有就是……倘若不睜眼,那麼她就可以偽裝自己在熟睡。
睡著的人無論做出什麼,都是情有可原的吧。
抱著這樣卑劣的想法,陶惜靈沒有去管自己身體的傾斜,甚至還可以控制了傾斜的方向,使自己倒向時聽那邊。
她閉著眸,但實則十分清醒。可此刻她也只能裝作睡得迷糊,去掩飾自己那麼一點點的不能為外人道的想法。
陶惜靈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好,可是她一邊有著愧疚自覺的心態,一邊卻又繼續做著「錯事」。
當真的靠在了時聽肩頭的時候,陶惜靈只覺得好像心也一併靠過來了一樣,帶著輕微的舒緩,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她眼睫顫了顫,聞著時聽衣服上傳來的清新的香氣,眼眶有一點發熱。
她也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去親近時聽。
時聽等了一兩分鐘之後,見陶惜靈一直沒有醒來,這才緩緩放鬆了身體,輕微的鬆了口氣。
就……很緊張啊!畢竟被喜歡的人靠肩頭什麼的還是第一次qwq.
此刻時聽一點也不怕自己被枕的胳膊發麻,她只想摩多摩多,畢竟和喜歡的人親近的機會很難得,區區酸麻算的了什麼。
而且……此刻陶惜靈心裡可能不太舒服,如果她能夠枕著自己心裡好受一點的話,那別說是胳膊麻掉,就是胳膊斷掉時聽覺得自己都可以。
此時車內無聲,只有車輛行駛的輕微動靜。
時聽坐在後面,旁邊則是喜歡的人。
她小心的看了看陶惜靈,看到了對方的側臉,還有長長的睫毛。
時聽頓了頓,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小心翼翼的伸出指尖,摸了摸陶惜靈的臉頰。
陶惜靈起初以為臉上的觸感是幻覺,是她自己臆想出來的,可後來她漸漸發現,這好像是真的。
因為指尖變成了手背,緩慢且小心的貼在了她的臉頰上,輕輕摩挲著,帶著愛憐與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