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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還紅著,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心虛氣短,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總覺得手上那種觸感還沒有消散,放在哪裡都覺得不自在。
盛憑洲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害羞,揉了揉眉心,「你還有別的事情?」
蘇挽霧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
盛憑洲見她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的樣子,又想起她以前害羞到鑽進被子裡不肯看他,神情緩和了一些。
兩個人結婚這麼長一段時間,他自認為對蘇挽霧有些了解,也不想讓她在這裡為難,「你先去處理自己的事情。」
蘇挽霧聞言像是得了特赦令一樣,一下站了起來,「那你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就找……」
她原本想說有什麼事情就找她,但是話鋒一轉,看了魏晗昱一眼——
「有什麼問題就跟魏助理說。」
說完,她就匆匆離開了病房。
看著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男人眼裡生出點點笑意。
不管車禍之後的變化有多大,骨子裡還是那個膽小的。
但這幅場景落在魏晗昱眼中,就成了另一番解讀——
以前的蘇挽霧對盛憑洲可謂是事事盡心,照顧周全。
這種時候肯定是會守在他身邊照顧他的,現在竟然連走都那麼焦急?
肯定是生氣了!
想想也是,太太以前那麼溫柔細緻,美麗大方,肯定是生氣才會扔下他直接離開。
不管盛憑洲怎麼想,魏晗昱反正是覺得這樣的妻子值得好好珍惜。
可能以前盛憑洲忙於工作,對她沒有那麼溫柔體貼,勉強說能說得過去。
但現在突然出現一個舒蜜,一下子就有了對比,蘇挽霧接受不了也很正常。
想著,魏晗昱有些複雜地看著病床上的男人,「……盛總,太太真的是個好女人。」
他語重心長的話,讓盛憑洲的動作頓了一下,緩緩看向他,「你想說什麼?」
魏晗昱嘆了口氣,知道是自己僭越了。
他一個收錢辦事的打工人,管那麼多老闆的感情生活做什麼呢?
於是他收起臉上的表情,說道:「舒小姐現在還在外面不肯走,等著要見您。」
盛憑洲蹙了一下眉頭,似乎有些也不耐煩,「讓她走。」
魏晗昱有些為難,「舒小姐說了,不見到您是不會罷休的,而且……」
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很重要的話要說。
走廊上。
蘇挽霧拿著包就要離開,走了幾步之後,腳步又慢了下來。
想到剛才盛憑洲去洗手間都需要她攙扶,又想到之前在咖啡廳,他攥著舒蜜的手腕,毫不猶豫地擋在她面前被咖啡燙傷的模樣,越發糾結。
……自己就這麼走了,是不是不太講義氣?
蘇挽霧有時候也惱恨自己的包袱太重,想了想,慢慢走回到病房門口,剛剛站定,就聽到裡面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
「算了,讓舒蜜進來。」
她愣了一下,隨即鬆了口氣,沒再猶豫,直接轉身離開。
她都快忘了,她只是別人感情中的一個配角,有舒蜜在這裡,她操什麼心?
病房裡。
盛憑洲面色不虞。
他確實是沒有想到舒蜜這麼能折騰,居然還把盛夫人給弄了過來。
好在剛才他讓蘇挽霧走了,否則盛夫人過來,多多少少會遷怒到她身上。
思及此,門口就傳來盛夫人心疼的聲音——
「怎麼會燙成這個樣子!」
她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垂著腦袋的舒蜜。
盛憑洲冷冷地掃了她一眼,舒蜜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跟在盛夫人身後。
盛夫人看著盛憑洲身上包紮的地方,心疼得不行,走到他身邊坐下,「嚴不嚴重,現在還有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
盛夫人顯然不信,跟魏晗昱確認盛憑洲沒事之後,這才鬆了口氣,開始埋怨起他來,「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盛憑洲還沒說話,身後的舒蜜就連忙攬罪道:「阿姨您別怪盛總,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小心……」
盛夫人聞言看了她一眼,原本是有些怪罪的。
但是看著她通紅著眼睛的樣子,又想到她之前打電話跟她說的那些話,心也就軟了下來,「……也不能全怪在你身上,你又不是故意的。」
「不管怎麼說,挽霧她也不該說那些話來刺激你!」
說到蘇挽霧,盛夫人這才生氣起來,對盛憑洲說:「你怎麼這麼糊塗啊!」
她氣急了,「好端端的,你去替別人擋那一杯咖啡幹什麼?」
盛憑洲沉了臉色,肅聲道:「蘇挽霧不是別人。」
見他居然還回嘴,盛夫人越發生氣,「你不就是因為她小時候救過你、對你有救命之恩才跟她結婚的嗎?現在恩也報了,你又不欠蘇挽霧的,怎麼能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
她說完,一旁的舒蜜忽然抬起臉,愕然地看著盛憑洲,「盛總……阿姨說,當年在雲津村救你的人是蘇挽霧?」
聞言,盛夫人一怔,「你也知道這件事?」
不對。
她詫異地看著舒蜜,「你怎麼知道是在雲津村?」
舒蜜握緊了拳頭,突然覺得荒唐極了。
她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看著盛憑洲,一字一句地說:「因為我小時候,也在雲津村救過一個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