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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白天在公司見到的那個盛憑洲一樣。
舒蜜心中酸澀,決定先不告訴他,「……我一直很仰慕盛總,把盛總當作努力的目標和偶像,盛總應該沒有見過我。」
盛憑洲眉頭微蹙,手中的文件放在桌上,「你是雲津村的人。」
不是問句,是肯定句。
舒蜜錯愕地抬眸,看到桌上的個人資料,緊張起來,「……是。」
盛憑洲沉眸睨著她,「雲津村十年前發生過一起重大綁架案,你那時候幾歲?有記憶麼?」
他已經問得很有指向性,舒蜜一顆心高高地懸了起來,嗓子眼像是卡了什麼東西。
「記、記得……」
「那你應該知道,我就是那個被綁架的人。」
舒蜜對上男人的視線,心跳如雷,「嗯……我知道。」
盛憑洲微頓,倏爾收回視線,指骨抵了抵眉心,「雲津村當時幫助警方提供了重要線索,我母親曾許諾,會對雲津村的投資建設進行力所能及的幫助,你既然是那裡的人,有什麼困難或者要求,可以跟我提。」
舒蜜臉色一僵,半晌沒有回答。
她還以為盛憑洲認出自己來了,沒想到……
她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沒關係的盛總,我不需要這些額外的幫助,您已經幫了我很多了。」
盛憑洲已經站起身,「接不接受是你自己的事,等你想清楚了直接聯繫魏晗昱,能力範圍之內的要求,我會幫你安排。」
說完,他留下一張名片,隨即直接離開了病房。
看著他的背影,舒蜜好幾次都想叫住他,但都忍住了。
她不想靠著兩人過去的情義接近他,她只想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他身邊。
……
病房外。
魏晗昱看到盛憑洲終於出來,連忙迎了上去,「盛總,已經處理完了麼?」
盛憑洲應了一聲,神情似乎有些疲憊。
魏晗昱揣摩著他的臉色,小聲道:「剛才太太打電話過來……」
平時工作夜不歸家,蘇挽霧也會打電話過來表達關心,讓他不要太累。
盛憑洲抬眸,看向他,「說什麼了?」
「太太說,讓您工作不要太累,綠色作息。」
盛憑洲腳步一頓,「……綠色作息?」
魏晗昱一本正經地說:「太太真的很關心盛總,有這樣溫柔體貼的妻子,盛總真的是個很有服氣的人。」
盛憑洲沒有說話,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魏晗昱額頭冒汗,面不改色地轉移了話題,「盛總接下來怎麼安排?是去處理西郊那件案子,還是……」
盛憑洲收回視線,打斷他,「回家,綠色作息。」
……
黑色庫里南劃破夜晚的薄霧,夜空中只有零星幾顆星子,門口的路燈昏黃,一切靜謐安然。
主臥。
蘇挽霧已經睡下,側身躺在大床的左邊,呼吸平穩。
司機在停車,樓下的引擎聲似乎吵到了她。
她皺了皺眉,翻了個身,卻跌入一個帶著冰冷涼意的懷抱——
「我回來了。」
盛憑洲還沒換衣服,順勢將蘇挽霧摟在懷裡,一隻手扯掉領帶掛在床頭的欄杆上,「吵醒你了?」
蘇挽霧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感覺到男人身上還帶著外面的涼意,有些不太舒服,想掙脫開,「唔……我想睡覺。」
她說著,就要翻過身去。
盛憑洲卻不允許,攬著她的腰不許她動,看著她的眸光晦澀難明。
如果蘇挽霧此時能跟他對視,就能看到他的眼神有多複雜。
盛憑洲盯著她看了片刻,突然惡劣地捏著她的下巴晃了晃,「蘇挽霧。」
「……別、別動我!」
蘇挽霧也就在這種時候有點起床氣,推了他一下,皺著眉頭,很不耐煩,「睡覺呢,你幹嘛呀!」
盛憑洲鮮少看到她這幅不滿抱怨的模樣,不但沒有不耐,反而好心情地勾起嘴角,「平時溫婉大方,都是裝的?」
蘇挽霧不理他,背過身去。
盛憑洲從身後貼著她,在她耳尖上啄了一口,眼前忽然浮現出舒蜜的模樣。
他頓了頓,鬆開手,笑意頃刻間散去。
蘇挽霧還不知道情況,迷迷糊糊間感覺到有什麼人一直在打擾她,不讓她好好睡覺。
她好像聽到一個低沉的男聲在她耳邊問:「蘇挽霧,你是不是很久沒有去看你奶奶了,要我陪你去嗎?」
聽到有人說奶奶,蘇挽霧倒是清醒了點,「我奶奶在雲津村,怎麼去看?」
盛憑洲側身看著她,將她翻轉過來,「你不是說你小時候一直都是在奶奶身邊長大,不想去看看?」
也許是這段時間有心事,蘇挽霧一聽到「小時候」這三個字,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她在盛憑洲懷裡抬起頭,跟男人大眼瞪小眼。
半晌,她才試探地問:「怎麼突然就要去雲津村?」
蘇挽霧知道十年前盛憑洲被綁架過,地點就是在雲津村,而她奶奶就住在那裡。
蘇奶奶是個念舊的人,不習慣大城市的生活,死活都要待在老家,蘇挽霧童年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在奶奶身邊長大的。
其實知道盛憑洲跟自己結婚是為了報恩之後,蘇挽霧大概就猜到了是哪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