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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夫人猛地站了起來,臉色大變,「什麼?」
這時,另一個花匠也匆匆跑了進來:「不好了!袁小姐跟太太吵了起來,然後把太太推進游泳池了!」
話音落下,他頓住了腳步,發現除了他還有一個花匠,兩人面面相覷。
……所以到底是誰把誰推進游泳池了?
盛憑洲鐵青著臉站了起來,二話沒說,大步走了出去。
第18章 偏袒
蘇挽霧在游泳池裡面撲騰的時候, 是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麼大的失誤的。
她不會游泳,從小到大就沒有學習過這項技能。
她跟蘇濃霜不一樣,蘇濃霜的愛好廣泛到十根手指都數不清, 是一個不光是學習成績好、就連運動技能也差不多拉滿, 各種社交活動全都信手拈來的姐姐。
蘇挽霧相當於是另外一個極端——
最經常做的事情就是宅在自己的房間裡面。
要不就是看書, 要不就是看一些影視劇,要讓她出門簡直難如登天。
好在她是個女孩。
蘇母有各種各樣的刻板印象, 認為女孩子就該安安靜靜地待在家裡,所以從來就沒有說過什麼,反而還很滿意,甚至還會拿出去跟別人吹噓:
「雙雙是很厲害, 但也是個閒不住的, 整天都不著家, 腦子一熱,想一出是一出,我們家小霧雖然沒有她姐姐那麼厲害,但脾氣是個好的, 貼心小棉襖,安安靜靜的,又乖巧又聽話。」
也就只有在這個時候, 蘇挽霧才能夠感覺到被誇獎的快樂。
其實一開始她也沒有那麼乖巧聽話, 但是為了能夠多一點聽到蘇母的誇獎, 她逐漸刻意地往這方面發展。
都已經這麼多年了, 她扮乖的本事越來越大,所有人認為她就是那樣的。
她也越來越爐火純青, 就連本來就不喜歡她、已經對她有了偏見的盛夫人, 在結婚之後的一段時間裡, 也找不出她的什麼錯出來。
也就是她最近思想上出了小差,才會浮現出越來越多的小矛盾。
蘇挽霧忽然就覺得很累。
是啊,她不管做什麼都要盡力地去維持,只要稍微懈怠一些,所有的假象都會土崩瓦解,慢慢地將本質露出水面。
她不會游泳。
再怎麼用力地撲騰掙扎,也只是在水面上多呆一會兒,最終都還是要沉底的。
冰涼的水波湧進她的鼻腔,她嘗到了嗆水的味道。
腦子裡仿佛有一個電鑽在工作,電鑽頭還塗了辣椒水,很難受。
就連面前的視線都變得無比模糊。
她看到岸邊的人就那麼站著,也不知道是在喊人幫忙,還是冷眼旁觀。
沉沉浮浮之間,她聽到遠處傳來一陣焦急的腳步聲——
沖在最前面的那個人速度很快,還沒等蘇挽霧分辨出來,就聽到「撲通」一聲。
是什麼東西入水的聲音。
她又被嗆了一口水,猛烈地咳嗽著,已經沒有力氣再掙扎。
就連掙扎弧度都小了不少。
她感到有什麼東西正急速朝自己靠近,隨即一張大手卡住了她的下巴,將她的頭給仰了起來。
重心的偏移讓她十分沒有安全感,那一刻大腦空白,只剩下本能的動作。
她用力地拍打著胳膊,不顧一切地去尋能夠讓她抓住的東西,但一一被身後的人給化解。
盛憑洲一隻手箍著她的脖子,帶著她往岸邊游去。
上了岸之後將她迅速平躺著放置在地面上,查看她的呼吸。
蘇挽霧已經暈了過去,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到透明。
匆匆趕來的盛夫人也嚇了一跳,看了看蘇挽霧,又看了看呆立在一旁的袁可,「這、這是怎麼回事?」
她的聲音都帶著一絲的顫抖,快要站立不住。
一開始聽到蘇挽霧把袁可推到游泳池的時候,她下意識是不相信的。
只是因為剛才盛憑洲忤逆了她的話,在她面前毫不猶豫地維護了蘇挽霧,所以她才順勢把氣撒在了蘇挽霧身上。
第二個花匠跑進來說是袁可把蘇挽霧推進游泳池之後,她這才懸起了一顆心。
因為她知道,袁可的確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袁可是她的乾女兒,兩個人朝夕相處了這麼久,她也知道她是個什麼品性。
本性不壞,但有時候有些仗勢欺盛。
盛夫人不滿一個人的時候,大部分時候是不想自己去做這個惡人的,所以雖然心知肚明,有時反而縱容袁可的這種狐假虎威。
但沒有想到,她居然膽子大到在這種場合下直接對蘇挽霧動手!
她的臉色氣得快發白,袁可這才反應過來,她這是誤會自己了!
「我什麼都沒做,是她自己想來推我的,結果不小心掉進了游泳池裡!」
她斷斷續續地解釋著,又下意識看向盛憑洲,「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不會游泳,我真的沒有推她下去,是她自己不小心的……」
盛憑洲沒有給她任何回應,就好像當她不存在一樣,半跪在蘇挽霧身前,臉色沉得能夠滴出水來。
他迅速地檢查了蘇挽霧的口腔和鼻腔,畢竟是游泳池,沒有什麼泥沙和異物,不過剛才看她在水面上劇烈掙扎的模樣,就知道她應該嗆了不少水。
盛憑洲沒有猶豫,立刻將她抱了起來,一條腿跪在地上,另一條腿屈起,用膝蓋頂住她的腹部,一隻手護著她的腦袋,另外一隻手放在她的背上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