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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籠罩著一種冰冷的寒氣,盛憑洲看向她的眼神也從一開始的忍耐變成現在的陰厲,「婚姻不是兒戲,我再說一遍,這是我跟蘇挽霧之間的事。」
哪怕他只是重複了一遍之前說的話,但效果卻大有不同。
就連舒蜜都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有些膽怯。
蘇濃霜就這麼跟他對視著,絲毫沒有怯場的意思。
他們兩個都是氣場強大的人,盛憑洲更加沉穩內斂,蘇濃霜多了一份尖銳。
兩人針尖對麥芒,仿佛就要一觸即發。
「嘶……我的頭有些疼……」
突然一道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對峙,蘇挽霧皺著眉頭,用手扶著太陽穴,往後一倒,「我想休息了。」
盛憑洲迅速收回視線,幫她掖好被子,「我就在旁邊,有什麼不舒服告訴我。」
對著蘇挽霧,他的態度顯而易見柔和許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而產生的愧疚。
蘇濃霜不會因為他這麼一點小事就改變觀感,倒是看著病床上蘇挽霧蒼白的臉色,眼神動了動。
剛才那尖銳的攻擊性有些許的減退。
她定定地看了她幾眼,在心裏面默默地嘆了口氣,隨即又立刻收起剛才流露出來的心疼,對已經閉上眼睛的蘇挽霧說:「我去看看媽,順便告訴她你已經醒了。」
蘇挽霧應了一聲。
蘇濃霜離開病房,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看了舒蜜一眼,什麼都沒說,只對她揚了揚下巴。
舒蜜的臉色立刻就變得有些難看。
她緊緊抓著自己的衣服下擺,不由自主看向盛憑洲,張了張嘴,想要開口。
隨即便被一道凌厲的視線射了過來。
她見盛憑洲絲毫沒有關注她的意思,只能亦步亦趨挪到了門口。
蘇濃霜直接把門關上,走廊上就剩她跟舒蜜兩個人。
舒蜜:「……」
好可怕的姐姐。
……
病房內。
蘇挽霧原本只是想暫時安靜一會兒,沒有想到閉著眼睛就慢慢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長,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身邊的人還是盛憑洲。
但已經換了一副裝扮。
他應該是去整理了一番,先前看上去還有些皺巴巴的衣服,穿著一件黑色風衣外套,剪裁大方的西褲包裹著兩條大長腿,恰到好處的腰線顯得人越發高大挺拔。
內襯是一件白色襯衫,扣子只扣到第二顆,比平時不可冒犯的正裝多了一分慵懶隨性。
頭髮也軟柔了一些,少許細碎的劉海落在額間。
深邃沉穩的五官平添了一絲少年氣息,看上去要比平時公司裡面那個盛總平易近人。
雖然修飾了一番顯得比先前要精神許多,但眼角的紅血絲依然沒有褪去。
看到蘇挽霧醒來,他從陽台走進來,手裡還拿著電話,跟那頭交代著什麼,落在蘇挽霧身上的視線變得柔和許多。
幾秒過後,他掛斷,在她面前坐下,「醒了?」
蘇挽霧點了點頭,看著窗外的陽光,「什麼時候了?」
聽到盛憑洲報出時間,蘇挽霧瞪大了眼睛,「我睡了一天一夜?」
男人沒說話,忽然俯身,寬大的手掌放在她的額頭上,輕嘆了一聲,「是,你睡了很久。」
蘇挽霧眼神微動,往他身後看去。
病房裡面沒有其他人,就只有盛憑洲。
盛憑洲似乎看懂了她的眼神,淡聲道:「蘇濃霜已經回去上班,媽待會會過來看你。」
蘇挽霧這才想起昨天發生的不愉快。
她勉強撐起身子,盛憑洲伸手去扶她,往她身後塞了一個枕頭。
他的動作有些生疏,掌心抓著蘇挽霧的胳膊,讓她半個身子都靠在自己手上。
肌膚相貼時的熱度,讓蘇挽霧覺得陌生,有些僵硬地繃直了肌肉,但也沒什麼力氣推開。
等安穩地坐好之後,她才問:「你不去公司上班嗎?現在是上班時間。」
男人的眉頭微不可聞地皺了一下,「你現在這樣的情況,我怎麼放心?」
「你可以讓別人來照顧我。」蘇挽霧說:「護工應該要比你專業。」
她只是很自然地這麼一說,盛憑洲的神情卻突然沉了下來,盯著蘇挽霧看了很久。
「……昨天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開口解釋。
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的確是為了幫舒蜜一個忙,但自覺情有可原。
蘇濃霜指著他鼻子的那一番指責,他雖然反感,卻也真的自省過,昨天的行為是不是對蘇挽霧造成了一定的傷害?
畢竟他都已經叮囑過她,下著大雨就不要出門,但她還是匆匆忙忙地開車出去。
……說明她真的很在意。
是他忽略了她的感受。
「我知道你在生氣。」盛憑洲開口,表情突然有些彆扭,「……抱歉。」
他很少說這兩個字,從小到大需要他抱歉的場合很少,大部分時候都是出於一種禮貌。
像現在這樣認識到自己的疏忽和錯誤產生的歉意,讓他覺得有些陌生。
他下意識地抓緊了蘇挽霧的手,力道緩緩收緊,看著她的眼神多了一絲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