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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突然提出要回雲津村看看,是不是想追憶什麼?
那萬一到時候追憶不出來,反而發現自己娶錯了人怎麼辦?
蘇挽霧心裡五味雜陳,她還沒做好準備,只含糊地說:「算了吧,太遠了,等過段時間再看看,到時候我媽跟我姐也一起去。」
盛憑洲不說話,就這麼看著她。
蘇挽霧躲開他的視線,語氣軟了不少,「你怎麼突然想去雲津村?是有什麼事情嗎……」
對上她小心翼翼的視線,盛憑洲突然輕嘆口氣,「沒什麼,睡吧。」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傾身在她額頭上落了一吻,破天荒的有些溫柔。
蘇挽霧怔了怔,輕輕抿住嘴角,心跳得很快。
盛憑洲起身,「我去洗澡,你先睡。」
蘇挽霧臉有些紅,一下就縮進被子裡,「嗯。」
盛憑洲覺得好笑,隨手脫掉外套,扔在一旁,轉身去了浴室。
淅瀝的水聲響起,蘇挽霧翻來覆去,開始睡不著了。
她掀開被子下床,把男人脫下的衣服撿了起來,拿去放好,剛拿起那件黑色的西裝,一個紅色的東西突然掉落出來,滾落在地板上——
蘇挽霧頓住,蹲了下去,把那個紅色的東西撿了起來。
是個紅色的護身符,上面用金線繡著看不懂的圖案。
蘇挽霧把它握在手裡,有些怔愣。
盛憑洲什麼時候有這種東西了?
是盛太太給他準備的嗎?
她小心地把符包翻開,發現後面也用金線繡著一行小字,歪歪扭扭,但最後落款的兩個名字她倒是看懂了——
盛憑洲,和舒蜜。
蘇挽霧眼神一暗,一下收緊了手中的力道,將護身符捏得有些變形。
……
浴室的水聲停了下來。
盛憑洲推開門出來,手中的毛巾隨意地擦拭黑色短髮,走到床邊,蘇挽霧已經睡著了。
她睡相很是乖巧,只占據大床小小的一個角落,很少越界。
他無奈失笑。
兩人結婚已經有一段時間,卻沒有過實質性的親密。
他正值壯年,精力旺盛,平時都用在工作上面,剩下的自然是給合法妻子的。
只是蘇挽霧膽子小,又明顯有一道自我保護的界限。
她倒不是故意吊著他,只是確實放不開,她看上去很隨和,卻不是那種能夠輕易跟人建立親密關係的人。
就連偶爾去摟她的腰,她都會有一瞬間的僵硬。
但他看得出來,蘇挽霧其實很喜歡他的親近,只是從沒談過戀愛,從小建立的對異性的天然屏障沒法短時間打破。
盛憑洲不想給她留下不好的回憶,有充足的耐心等她。
只是此時她拋下他獨自一人入睡的行為還是讓他有些不滿,起了一些惡劣的心思,不想讓她就這麼逃過去。
盛憑洲一身的水汽,從身後擁著蘇挽霧,這才開始跟她算帳:「這就是你說的綠色作息?」
他捏了捏她的耳垂,「魏晗昱現在倒是你的半個眼線了,這麼關心我的工作,怎麼不自己打電話告訴我。」
蘇挽霧眼睫輕輕抖著,她聽得出來盛憑洲只是一句玩笑話。
只是剛才看到那樣的東西,她無法避免地多想:他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不要過多插手他的事情?
蘇挽霧現在不想面對他,只能裝睡到底。
盛憑洲見她無聲無息,像是真的睡著了,抱了她一會,才放開她起身。
頭髮還沒幹,用吹風機也許又會吵醒她。
他關了燈,去了客房。
門被關上。
房間裡陷入純粹的黑暗,蘇挽霧猛地坐起身,看著緊閉的房門,心裡翻江倒海。
那種呼之欲出的不安感越來越濃烈,讓她沒辦法再刻意忽視。
舒蜜……
那道護身符上面的字很難辨認,但卻依稀能看清一些地名,其中的雲津村十分顯眼。
蘇挽霧有些疲憊地靠在枕頭上,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
舒蜜……也是雲津村的人?
這個世界上,會不會真的就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
次日。
盛憑洲照常去公司,蘇挽霧精神不太好,一個人在家待了一會,就出了門。
她去查了舒蜜的資料。
都是一些很容易查到的個人資料,包括她的學習經歷,還有她的出生籍貫。
的確是雲津村。
舒蜜今年二十二歲,比蘇挽霧就小一歲,年紀也差不多……
蘇挽霧心裡的不安越發濃重。
她又想起昨晚的護身符,坐立難安,乾脆給魏晗昱打了個電話過去,「魏助理,昨晚盛憑洲是在公司嗎?」
魏晗昱接到蘇挽霧的電話時,是有些緊張的。
尤其是在蘇挽霧開門見山的情況下——
「昨晚盛總不是回去了嗎?」
「我的意思是他回去之前,有沒有見過什麼人?」
這下魏晗昱不好再遮掩,只能說:「昨晚的確出了一點交通事故,耽誤了一段時間,但已經解決了。」
蘇挽霧:「是舒蜜嗎?」
魏晗昱一愣,「您怎麼知道?」
說完,他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抱歉太太,這件事是個意外,司機不小心撞到舒小姐,盛總只是送她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