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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憑洲對酒桌文化不熱衷,但人多的時候無可避免。
父親剛病倒那會,他還是個學生,為了那些項目,他也經常面無表情喝下那些或好意或看好戲的人敬來的酒,一個人忍著胃痛到次日清晨,早餐隨便應付了,再去繼續跟人周旋。
時至今日,盛世在他的管理下逐漸走上正軌,如日中天。
他的酒量早就鍛鍊出來,卻已經沒什麼人敢灌他酒。
面對著形形色色的恭維和討好,他突然就覺得沒什麼意思。
尤其是在一些小明星靠過來的時候。
「久仰盛總大名,不知道能不能敬您一杯?」
席間,一個方才還在別的老總那裡如魚得水的美人突然坐到了他身邊:「盛總很少出席這種場合,我以前總想著見您一面,今天好不容易有這種機會……」
盛憑洲私下似乎放鬆一些,白色襯衫解開兩顆扣子,包廂里煙霧繚繞,一張俊臉看上去有些慵懶。
美人這才敢鼓起勇氣上前,說話也是端著恰到好處的試探。
是不是同類人,說幾句話就知道。
盛憑洲睨著她,似笑非笑,接過她的酒杯,卻沒有喝:「剛才在傅總那裡碰了壁,還不死心,跑過來找我的晦氣?」
他的語調平緩,聽著不像有怒氣。
只是吐出來的字眼卻叫人膽寒,不自覺生出一些畏懼。
美人臉色有些僵,「抱歉盛總……」
她也沒有想到,一晚上碰到兩個硬茬。
這種應酬,像她這種級別的美色是很吃得開的,哪怕不少有家室的男人也不會拒絕她,那些有分寸的,不至於太過火,但面對美人的殷勤,很少會直接給臉色看,相反大部分都很受用,也是一種面子的象徵。
在場都是一些不好得罪的人,其中一位是安城首富,傅家的繼承人傅野,跟盛憑洲一樣,樣貌出色,襯得周圍一行人姿色無比平庸。
這兩位算是年紀輕的,地位卻不輕,但也都不好接近。
傅野連表面的客氣都沒有,直接對黏上來的人說滾,拒人於千里之外。
盛憑洲剛才的話,也算是對他的調侃。
傅野聽過盛憑洲的名聲,對他舉了舉酒杯:「家裡那位管得嚴。」
盛憑洲突然來了點興趣,「傅總似乎結婚好幾年了?」
兩人都是英年早婚,傅野還要更早一點,聽說畢業就結了婚。
安城跟凜城的豪門圈有很大的重疊,尤其這種名聲大的,互相都有耳聞。
傅野的神情緩和了一些,「嗯,最近才復婚。」
他的太太不是門當戶對的千金名媛,據說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子,還是個悠悠球世界冠軍,以前有人開過玩笑,說悠悠球就是小孩子的玩具,惹了傅野不痛快,後來就沒人敢這麼說。
不知道是不是蘇挽霧的影響,盛憑洲突然問道:「傅總跟傅太太這麼恩愛,傅太太也管得很嚴?」
傅野不知道想到什麼,勾了勾嘴角,「大概只是想我,借著查崗的理由想跟我說說話罷了。」
真的恩愛,就會互相信任,哪會正兒八經查崗?不過是打情罵俏。
盛憑洲懂了他的意思,看著始終沒有動靜的手機,陷入了沉思。
他這邊手機沒有任何動靜,傅野的手機倒是響了起來。
他沒說什麼,起身去外面接電話。
盛憑洲看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柔和,就猜到應該是他太太。
四周浮著清甜的香氣,他揉了揉眉心,提不起半點興趣。
蘇挽霧沒有給他打過電話。
他出差之後,她連一條簡訊都沒有,更別說是查崗了。
想到傅野剛才說的話,盛憑洲心底莫名悶堵。
……她是不是半點都不想他?
盛憑洲閉眼小憩,再睜開眼時,身邊多了一個熟悉的人。
「盛總……」舒蜜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穿著不適合她的裙裝,臉上帶著笑,緩緩坐在了他身邊,「好久不見。」
她舉著酒杯,言行神態都跟已經大相逕庭,似乎成熟了不少,身邊還跟著一個年輕男人,也在她身邊落座。
那個男人似乎很是詫異,「蜜蜜,你還認識盛總?」
舒蜜笑了笑,大大方方跟他介紹:「是啊。」
她看向盛憑洲,「都是老朋友了,對吧盛總?」
第53章 思念
在旁人擠眉弄眼的視線中, 舒蜜起身,跟著盛憑洲離開了包廂。
她看著男人高大挺闊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為了能見他一面, 她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
即便她是當年救他的那個人, 她也得到了盛夫人的認可和支持, 但只要盛憑洲一句話,她見他難如登天。
「找我什麼事。」男人停住腳步, 直奔主題。
舒蜜緩緩走了過來,在離他不遠不近的地方,反而不敢再繼續上前。
對她而言,盛憑洲始終是那高高在上的天上月, 只能夠遠遠地崇拜。
可她曾經有過能摘月的機會, 這機會卻被人奪走——
她不甘心。
「沒事就不能來見你了嗎?」舒蜜勾起了嘴角, 帶著自嘲的意味:「盛總,我以為你知道了當年的真相,會想跟我敘敘舊。」
她提起當年那件事,語氣滿是苦澀:「那年我才幾歲, 卻始終記得深林寒潭裡救下的那個小男孩……但我從沒想過,你會把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