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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他急色成婚,看著他為了一個婢女當面頂撞一國之君。
武功高絕的堂堂侍衛長,被心愛之人派去迎接一個地位卑微的女人。
用牛刀來殺雞,高射炮打蚊子,楊過的三根金針承諾成了小女孩的過家家。
一往情深遇上懵懵懂懂,人世間的悲哀不外如是。
微生塵情商不太高,但是粗壯的神經還是後知後覺感到不對。
他聽見男人冷笑一聲,旋即轉身離開。
只是忽略了眼底隱藏著的,求而不得的偏執。
扶稷原本打算,不論那舞女在宮裡是個怎樣的境況,一旦接到就立刻格殺。
作為國師夫人的周王女,他不敢隨意處置,擔心給小國師惹上什麼麻煩。
但是撫塞的一個小小婢女,在吃人的宮裡發生什麼也不意外。
然而等他到宮裡的時候,卻被告知那名舞女早就收拾好東西,被國師府的人接走了。
第23章 國師在上
扶稷連宮門都沒能進去,在牆外邊就被攔下來了。
門口的守衛態度挺不耐煩,粗著嗓音告訴他,舞女早就被小國師接到國師府過好日子去了。
那個長相普通,身材健碩的男人還輕蔑地用餘光上下掃視了扶稷一圈,嘲諷道:
「我看你也別當什麼貼身侍衛了,回你主子那裡多侍候好女主人,沒準就一步登天了呢!」
遍尋無果,等他回到府里,已經是中午了,府里都忙著炒菜端盤。
侍衛大人默默從側門進入,就像毫不被人在意的一道影子。
等他走到正殿,就看見小國師和一名蒙著面紗的白衣女子坐在一起,言笑宴宴,談得很開心。
看起來親密般配,又該死的刺眼。
小國師看見忙碌回來的侍衛,高興得圓圓的眼睛彎成新月形,映照著昏暗的室內都明媚許多。
「你回來啦?」少年清朗的聲音又甜又脆,上翹的尾音滿滿含著對他的依賴與信任。
扶稷沉寂失落的心情突然就被這脆生生的問話驅散了。
他想,也許之前做的事情都是值得的。
「愣在那裡幹嘛呀?我們都要開飯啦!快來這邊坐。」
小國師用白生生的小手拍拍旁邊的坐墊,歪著腦袋向他的侍衛發出邀請。
扶稷腦海里自動浮現阿婆家裡的小貓咪對著飼主拍桌子的畫面。
怎麼會這麼可愛?
小國師和舞女靠得太近的事情,寬容的侍衛大人也就不計(吃)較(醋)了。
就算是這個女人再有手段,也比不得他和小國師關係親近。
更何況她連面具都不敢摘,不一定長得有多見不得人呢!
其實微生塵確實想看看舞女長什麼樣子,畢竟連臉什麼樣都不清楚,舞女的身份也就更毫無頭緒了。
但是別看舞女現在這樣開懷,只要他一提起摘面紗的話頭,女子就開始抽抽噎噎的哭,實在讓他招架不住。
這馬上就要吃飯了,舞女也不肯摘下面紗。
想她一個女孩子,雖然舞劍的時候英姿颯爽,但對自己的容貌還是很在意的,微生塵也不忍心再戳她的痛處了。
在他們交談的這段時間裡,飯菜陸陸續續端上來了,微生塵取了幾隻碟子,夾了一些菜,送到裡屋去讓舞女自己吃。
......
原本出使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過是皇帝把國師調離京都的由頭罷了。
燕國皇帝骨子裡多少也有些犯賤,之前一直不想見到國師,結果現在又連下幾道金牌,火急火燎召小國師回朝。
燕國與撫塞距離挺遠,雖然兩國俱是實力比較強盛的大國,但輕易不會交鋒。
正所謂遠交近攻,暫且不論實際如何,起碼錶面上一直維持融洽。
小國師走的那天,撫塞辦了一場極為盛大的離別宴會,離城的時候撫塞國君特地親自跟了上來。
儀態端秀的高大男子依舊帶著金絲面具,聽說自從在幼時容貌受損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本身的樣子了。
不過單單從輪廓上看,也知道如果要是臉上沒什麼傷痕,一定會是個頂好看的男子。
撫塞尚武,國君也著一身利落的黑色練功服,氣質上平白帶著些煞氣。
他橫掃一眼要扶著小國師上車的侍從,氣勢壓得慣來善於察言觀色的侍從腿都發軟,退到一邊不敢作聲,頭都不敢抬。
小國師的手已經伸出去了,但是侍從卻早就逃命也似跑到一邊去。
微生塵氣急了,圓溜溜的眼睛狠勁剜著國君,小臉鼓得像只包子。
這個人實在太壞了!
肯定是因為之前在他的床上住了一宿,結果懷恨在心,居然在這裡給他下馬威,讓他當面出糗。
馬車的台階高高的,小國師確實是能爬上去,但是樣子肯定不是特別好看。
這個場子不能輸。
起碼輸人不輸陣嘛!
國君站在馬車旁邊,在炎炎夏日散發著冷氣,周圍的人卻沒人敢來扶他。
男人削薄的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饒有興致地看著小國師怎麼做。
看他生氣擺臉色也不惱,用看見小奶貓炸毛一樣寵溺的眼神溫和包容著。
這眼神實在是...太煩人了!
小國師伸出爪子,扶在男人結實的肩上,用力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