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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實在是太理不直、氣不壯,因此他話說得磕磕絆絆。
「就...明明是你,是你說要親我,還答應主動親...」
話說到這裡,男人竟然真的感受到幾分委屈,為了裝可憐博同情,又連帶幾分演技的加持,說話聲線變得顫抖,既失望又難過。
「可你現在,答應的事情不做,還...還打我臉...」
微生塵本來性子就軟,平時與人為善慣了,這還是第一次在盛怒之下甩人巴掌。
更何況對方將近一米九的個頭,不僅沒有還手,而且都快哭了,怎麼看怎麼覺得自己做得是有些過分了。
小國師心中一軟,幾分愧疚涌動上來,一時間揚起來的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
圓潤細白的指尖顫抖了幾下,非常輕柔的扶在男人高大寬闊的脊背上,慢慢摩挲。
像個在給一隻大型犬順毛。
王七舒服得快要哼唧出聲了,但是還不忘記自己「受氣包小可憐」的人設,把受傷的左半張臉湊過去放在微生塵手旁邊,意思大概是求摸摸。
也許是當刺客總身處暗處的原因,男人的臉是那種蒼白的俊美,沒有經過風吹日曬的洗禮。
也正是因為如此,紅紅的巴掌印在臉上才更加明顯,給男人裝出的可憐相都增加了幾分說服力。
微生塵小心翼翼用指尖輕輕觸碰了一下那張泛紅的側臉,又像被燙到一樣快速抽回手。
「那...還疼嗎?」
男人用手粗暴地蹂.躪自己臉頰,臉上的痕跡頓時又明顯起來。
看出了小國師的內疚,他立馬像有主人在背後撐腰的大狗,仰起頭大聲控訴。
「當然疼了,你看著都腫起來了。」
其實哪有腫起來,小國師再怎麼樣還是嬌生慣養的,力氣小得跟貓似的,只是一時間痕跡明顯罷了。
平時在做任務時,王七受的傷可比這重多了。
臥床數天恢復不過來都是有的。
相比起來,這次不痛不癢的,跟被貓撓了沒什麼區別,在男人眼裡不過就是多增了幾分樂趣罷了。
小國師性子非常溫和,平時也總是不爭不搶、平平靜靜的漂亮樣子。
可是王七不自覺的就想逗弄小國師,看他生氣的樣子,比平時更加鮮活、更加熱氣騰騰。
沉靜的美好固然撫慰人心,慍怒中的美人更加動人心魄。
可是把人惹生氣里,總歸還是要哄回來的,要是小國師一氣之下不理自己了,那他可就沒處哭去了。
王七眼珠子骨碌碌一轉,想到個壞主意,從兜里掏出一把藥草來。
「現在也不方便拿其它藥品,平時我在外面受傷時都是把這個草嚼爛之後敷在傷口上,可以消炎消腫的。」
這草看起來就是平平無奇的路邊雜草的樣子,微生塵看不出有什麼奇特之處,但是聽到王七把它說得那麼神,小國師也有些好奇了。
「這事情是你做的,你可要負責到底,幫我把藥敷上。」
男人得寸進尺,開始進一步提要求了。
這草藥聞起來清清甜甜的,微生塵覺得嚼起來應該沒什麼問題。
要是嚼完之後還要吐出來,就讓有些潔癖的他犯難了。
「這個草藥你平時怎麼用的呀?」
既然這個藥草的功效這麼好,王七還一直隨身攜帶,而且他身為刺客大概率是不會和同伴一起出任務的。
「平時我只能自己單手上藥,還要忍受這個草藥太甜的味道,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們這樣可以隨意選擇自己的生活的。」
裝可憐還裝上癮了,男人45°仰頭看天,角度憂傷。
因為低頭的話容易被小國師發現自己忍不住上揚的嘴角。
「那我給你用石塊搗爛好不好?」
微生塵無力吐槽為什麼草藥太甜居然也會被嫌棄,又提出了另外一個看上去體面一點的操作方案。
可王七怎麼可能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呢,他想了想又開始編瞎話。
「這個草藥就是要和著唾液才能發揮它真正效用的,而且現在我傷的是臉,你不會真人心讓我自己上藥吧?」
小國師簡直怕了他了,從寬厚手掌中抽出一小根草,試探性放在嘴裡嚼了嚼。
竟然味道還不錯。
反正也不難吃,小國師索性破罐子破摔。
吃一根草也是吃,吃一把草也是吃。
而且在撫塞這個南蠻之地,丘陵遍布,而平原很少,因此不能大面積種植水稻、小麥和蔬菜。
他們的飲食習慣極為狂野,幾乎已經到小國師生理接受不了的地步。
牛歡喜、三吱兒、水螳螂什麼的,真是入鄉隨不了的俗,生命難以承受之「美味」。
因此碰上這一把甜甜香香的草,微生塵像小兔子一樣抱著草堆,臉頰鼓鼓的,嚼個不停。
一個不慎,還咽下去一些。
7021簡直沒眼看,誰能想到堂堂微生家小少爺、還是做過世家少主和一國國師的人,居然能饞成這個樣子。
這種草藥是王七特意選擇的,沒有毒性味道又好的植物。
據說貓咪在野外還會特意尋找這樣的草,吃了有利於消化,對人類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他看到小國師原本鼓鼓囊囊的兩腮稍微減小一點,知道男孩是無(偷)意(偷)識吃掉了一些,再多可就補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