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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新娘脆弱又難養,如果碰上粗手粗腳的山裡人,被藏在不見天日的地窖里,每天只能吃到簡單的蔬菜和粗糧,就會非常虛弱甚至生病,渾身都沒有力氣,遇到不好的事情哭都喘不勻氣。
「這裡很好,我們也會對你很好的,只要你不要想走,整個寨子你都可以自由出入。」
凌十三說得認真,但是微生塵卻隱隱聽出他潛在的意思。
如果自己想跑,就很有可能會被限制自由。
「那...我不走,反正走也沒處去。」
才怪,他一個大男人哪裡不能去?自己還要去調查蓬安村背後的真相呢。
為免自己在謀劃逃跑之前就被監禁起來,微生塵打定主意先順著凌十三的話說,之後再慢慢套話探查地形。
為了保證玩家的遊戲體驗,懷生平台設置的人物角色通常都在劇情主線之中。
然而這次自己抽取的角色卡,炮灰屬性實在過於濃郁,開局就被npc藥倒綁上喜轎,再接著被土匪軟禁在寨子裡面失去自由,微生塵自覺手黑臉黑哪哪都黑。
之前的副本他的身份都高,即使是在帝國S大的宿舍里生活起居也有「竹馬」照顧,這次的身份卡卻只是村落的一個小小村民。
也幸虧他被那個所謂的奇奇怪怪的「姐姐」綁出來替嫁,不然其它人一直把他當傻子看,關在屋子裡不讓出去,還不如在清風寨里晃悠呢。
想到這裡小倒霉蛋微生塵竟詭異的感覺一絲寬慰,又重新沒心沒肺的投入到快樂遊戲中去。
......
副本里的世界很寫實,晚上屋子裡只有暗暗的煤油燈。
即使這樣,寨子裡的人仍然十分節約,不捨得燒油點燈,太陽剛下山不久就早早睡下了。
這是一個沒有任何光污染的世界,失去了太陽的照亮,夜裡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在這樣安眠的氛圍里,微生塵晚上睡得很早很香。
一夜無夢。
也正是因為如此,第二天第一聲雞鳴之後他就早早睜開眼睛。
屋子角落蒲團上睡著的大狗剛一聽到翻身聲,就飛快跳上床,一下子撲到微生塵身上。
平時凌十三或者宴輕權在的時候,它是萬萬不敢這樣做的。
它機靈得很,看得出微生塵是這裡脾氣最好的,就算行為上有些許過火也會被原諒。
果然,微生塵只是摸摸阿黃碩大的狗頭,把小腦袋埋在厚實的皮毛之間,又拍拍它的背示意自己要下床。
阿黃諂媚的湊過去試圖舔微生塵,卻被主人眼疾手快制住狗頭,只能委屈的哼哼幾聲以示不滿。
然而主人絲毫不為所動,命令它蹲在地上,自己轉過身去找早上要換的衣服。
乖巧的大狗勾殷勤的把鞋叼到床底下,嗬哧嗬哧吐出舌頭,看上去像是在笑。
微生塵扶額,要不是知道阿黃有這個毛病,他也不至於不讓它舔自己的臉。
寨子裡都是熟人,因此阿黃從來沒被拴過,滿山里亂跑,拿大鼻子拱拱土,再隨便捕捉小動物當零食吃,鬼知道在它舔自己之前碰到過什麼神秘物質。
微生塵穿上鞋,走到窗前,一隻亞麻色的小雀噠噠飛到他肩膀上,鵝黃小嘴點點支楞起來的衣領,很人性化的朝門開喳喳叫。
微生塵知道它是想出去了,這幾天自己每天早上固定帶著阿黃和小啾逛一圈。
除了好玩,其實微生塵更多是為了拿這個當理由名正言順探查地形。
阿黃已經四五歲了,是個成熟的大狗了,就算微生塵走到再偏遠的地方,它也可以根據記憶帶主人回家。
可那是它的家,不是主人的家。
阿黃真的好驕傲,它在指引主人方向時獲得了極大的滿足感,在路痴微生塵的襯托下,他竟然有種想當導盲犬的衝動。
微生塵來寨子裡雖然還不到一周,但是阿黃覺得這個漂亮的小少年是它最喜歡的主子了,他總是聲音軟軟的叫它阿黃,摸它狗頭的小手也軟乎乎的。
今天微生塵走得格外遠。
準確來說,這幾天他一天走得比一天更遠。
寨子的南面有條河,其它三面都環山,只有東南角有個豁口,蜿蜒而出一條窄而險的山路,大概是平時土匪為了出入方便生生鑿出的近道。
可微生塵恐高,他只能一路沿著河流繞山走。
就在昨天,他在寨子的邊緣遇到外面的一個姑娘,她坐在河流邊上,背對著他捶打衣服。
大概是附近的村民。
微生塵藉口迷路上前詢問,那位好心的姑娘給他指了最近村莊的方向。
他牽著阿黃快快往那姑娘指路的方向走,緊張得心砰砰亂跳。
這是他真正意義上的出逃,要麼離開這裡探尋真正遊戲副本,要麼被抓回來gameover。
他身上穿的衣服並不合身,長出來一節拖拖沓沓的擺子在地上,把他絆得摔倒好幾次。
阿黃儘量在他摔倒前墊在底下,但是手上還是不可避免刮上擦傷。
沿途景色越來越陌生,最後到盡頭的是灰黃的一片山地。
河流源頭的水勢並不大,只是位於高處,平平的一窪。
周圍崇山峻岭,杳無人煙,微生塵都快懷疑之前遇到的姑娘是在騙他。
孱弱的小羊行走在深山裡,大狗忠實的寸步不離,時不時盡忠職守的嚎叫幾聲,在威懾的同時,驅散周圍狼嗥給小羊帶來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