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頁
林恆:「……」
他許久沒從那句老鷹逮小雞崽子的比喻中回神,半晌用力抿了抿嘴角克制了過分上揚,點頭也朝老闆娘眨了眨眼,鎮靜道:「……是他。」
老闆娘頓時戰術後仰:「哦——!」
幾分鐘後,林恆拎著老闆娘硬生生多放了三個蛋的雞蛋灌餅,嘴角始終忍不住翹起,將袋子遞給了時延。
他注意觀察了一下時延,發現時延似乎沒意識到節目播出了,或者沒有意料到節目播出意味著什麼,稍稍打了個呵欠接過了袋子。
林恆想了一會兒,也沒有提醒時延,而是努力收斂起笑容,仿佛無事發生的騎上自行車:「走吧。」
下意識打開袋子看了一眼的時延:「……」
他愣了半晌抬頭:「早餐現在還賣炒蛋了嗎?」
林恆低頭乾咳了一聲,將笑意壓回去,一本正經回答:「哦,不是,這是雞蛋灌餅。」
時延懷疑地再次低頭查看了一下:「?」
江喻探頭好奇看了一眼,確信道:「儘管我沒吃過雞蛋灌餅,但我看過《舌尖上的中國》——這要麼是老闆娘手抖打翻了蛋液,要麼是忘了摻麵糊。」
時延:「……」
算了,總之不虧。
到學校的路上還算一切如常,除了等信號燈的時候,時延總覺得停在旁邊的汽車后座有人在盯著自己看,等他一扭頭,對方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慌亂中嗖的一下撲倒在座椅上。
時延:「……?」
雖然但是,從他的角度,即使對方把臉埋在后座位上裝作無事發生,時延依然還是能看見她。
時延困惑的微微擰眉,不是很明白什麼情況,緊接著紅燈變綠燈,時延也就沒再琢磨。
直到他騎著單車拐進育風高中狹窄的小巷子,發現一路上穿著校服的同學都好像頭一次見到他一樣,明顯在看到他的時候興奮起來。
時延搞不清楚情況,索性加速在人群中穿梭。
他和林恆騎車經過,人行道上第一時間鎖定時延的別班學生兩眼發光,交頭接耳。
「剛剛那就是時延對吧?」
「沒錯,跟節目裡一樣!」
「我把這節目刷了兩遍,真的上頭。」
「課間我們裝作無意去十六班門口轉一圈怎麼樣!!」
「我也想去!!那就這麼定了。其實我還想問問時延參加節目的過程,他會不會跟洛彥祁對決……但是我不好意思開口。」
各班班級群都討論瘋了。
十六班的群如果不是顧忌著時延也在群里,肯定會更加活躍,不過也正因為了解時延,也不好意思多發消息讓他看見。
然而時延根本就沒有看過群。
時延去參加節目這件事堪稱育風高中的開年大事,這周末各班都在激情討論,原本沒有在追節目的人,都因為好奇去看了,結果一發不可收拾,越看越上頭。
莫名雞血,或許是本來就是學生,即使知道學習並不代表一切,但還是會有些崇拜羨慕答題厲害的人——
時延在節目裡的表現帥飛了。
一哥的名頭在育風雖然響亮,但沒幾個人真的在意,一站封神卻不一樣。
只要看過節目的人,很難不被時延帥到。
就好像看電影會代入主角的視角看東西,看綜藝也一樣。時延跟他們是一個學校的,即使沒有多少愛校意識,在節目裡看也總有種仿佛是一體的共同體般,很容易代入時延的視角。
看著時延淡定的一路贏過去,無數個刁鑽題目根本不懼,這種爽感過於真實,仿佛是自己親身參與了一樣。
人本質慕強。
而且網絡上的討論量驚人,連帶著育風高中的知名度都迅速開始攀升。
考入育風的那一天,本來很多人都有些自暴自棄的心態了——畢竟育風是一個知名「三無」學校:沒師資,沒競爭,沒前途。
高中三年在育風度過,基本就預示著高考告別希望了。
然而時延以全年級倒數第一為起點,半年內就直升到了年級二百多名,三門主科甚至有兩門殺進了年級前二十。
在這之後,時延又憑藉一己之力讓育風高中在全國各地擁有了姓名,成為了一所也可以培養出天才的名校。
在此之前,挺多人從未想過,還會有親戚或以前的同學給自己發消息,打聽「誒你也是育風的對吧?這學校是不是其實挺不錯啊」。
對於育風高中的其他人來說,乏善可陳、一眼似乎能望到頭的高中生活里,似乎即將會因為時延而掀起某種變化。
不止一個人想過,時延可以,他們是不是也可以?
至少他們的起點還不是倒數第一。
是不是,還不到放棄希望的時候?
很多時候,改變的開始,就在於你選擇從哪一個角度看問題。
是懷抱希望相信自己,還是在結果來臨前就放棄嘗試。
校長對於這一天上掉餡餅的事喜出望外,準備趁此機會大力宣傳,甚至考慮直接點:時延在我們學校!你問哪個時延?就是那個時延,快來報名!
對此他已經安排了下去,速速將「時延」寫進招生簡章,並且讓徐西北老師說服時延來錄製育風明年的宣傳片。
頭一次接到校長電話的徐西北:「???」
同樣不看班級群的徐西北,一整個早自習都緩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