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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了點左邊的位置,在韓閆宇瞬間僵硬的動作中說完了後半句:「這段時間謝謝你願意幫忙,送你了。」
韓閆宇眼睛幾乎是瞬間亮了起來。
平時拽的二五八萬的一哥,在拿到出乎意料的天降禮物後,動作難得顯得有點僵直。
他非常小心的展開那件衣服,在確認簽名大概率是真的以後,下意識喃喃道:「真他媽酷。」
江韓靠在門框上笑:「晚會就穿這個吧。請一個學期的北冰洋,外加小零食,不虧吧?」
韓閆宇高興死了,無比乾脆的道:「這有什麼問題。」
說起來這感覺還挺新鮮。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韓閆宇經常給朋友送禮物,畢竟他不缺錢。即使生日從同學那裡收到禮物,也只是主要感謝對方的心意,但對禮物本身提不起什麼興趣。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還是韓閆宇第一次感受到,從別人那裡得到禮物的快樂。
元旦晚會上穿這一次留個紀念,之後韓閆宇打算把衣服收藏起來,畢竟是不能洗的簽名紀念皮衣。
因為穿著這身衣服,韓閆宇上台的時候走路帶風,江韓習慣性地隨手轉著鼓棒在架子鼓前坐下來,朝著第一排拍照的學妹眨了眨眼。
最後一個節目了,時延表演完後沒有回到原本的座位,跟林恆坐在舞台邊上的近處,看完了全程。
韓閆宇肩上挎著吉他,握著立麥試了試聲音,跟距離不到三米正看著他的時延對上了目光。
他像是挑釁又像是單純快樂的揚起嘴角,帶著細鑽的戒指閃著奪目的光芒。
「這首歌叫做《無畏》。」
麥克風將韓閆宇簡短而有力的嗓音迴蕩在整個禮堂上空,他回頭跟江韓勾起唇角,江韓噙著笑意將鼓棒舉起停在半空中,乾脆而有節奏的敲了三下,腕上戴著的銀色手鍊在燈光下流淌過璀璨的流光。
隨著三聲倒數結束,音樂默契的響起,瞬間點燃了禮堂里的氣氛。
Live之所以能夠觸動人心,是因為歌聲雖然不像錄製好的CD一樣是盡力避免瑕疵的完美之作,卻是最能痛快淋漓展現當下時刻濃烈情緒的宣洩,就連所有的不完美,也都成了獨一無二的證明。
濃重黑暗中,不假思索的去衝破吧,所有笑容都要盡興到囂張,拽著風箏的線握在誰的手裡,不代表命運齒輪就此被桎梏停滯不前,斬斷它的那一刻,就是沖向雲霄的起點,從此扶搖直上,風的盡頭是萬里青空。
江韓的鼓點節奏越來越快,韓閆宇痛快的唱完,感覺到血液在逐漸上涌沸騰,咧開嘴露出一個很燦爛的笑容。
他下意識將目光落到時延身上,看到時延正在抬手要鼓掌,握著麥克風扔下一句「元旦快樂」,就跳下台乾脆走人。
韓閆宇心想,這才哪跟哪呢,這局算他輸,期末考試肯定能分出個勝負!
並不知道韓閆宇一直在以「一哥」的名頭暗自較勁,時延心無旁騖的認真聽完,跟林恆點頭:「唱的挺好。」
林恆並沒有想夸韓閆宇的意思,不過江韓來了之後,他確實看韓閆宇比以前要更順眼,於是還是認同的「嗯」了一聲,「不過還是你的節目更有意思。」
時延笑了,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結尾也是你負責?」
林恆點頭:「一會兒就完事兒。今晚阿姨在家嗎?」
時延邊穿外套邊道:「嗯,跨新的一年,她在的。」
林恆只是確認一下,如果於靜懷有工作的話,晚上可以讓時延到他家一起吃飯,林恆他媽今晚會準備很多大菜,早上就囑咐林恆問一聲時延要不要來。
既然於靜懷在家,林恆也就沒有問,跨年時延當然還是和家人在一起。
只不過現在比以前要顯得冷清。
晚會結束,所有人都很不舍。中間越開心,結束的時候就越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好在一想到馬上就要開始三天假期,這種惆悵就只維持了短暫的幾分鐘,就煙消雲散,跑的影子都沒了,只剩下神清氣爽。
在放假最開始的時候,即使只有三天,那也是有種馬上就要放三年的豪氣,想要去哪兒或玩兒什麼的清單能排到明年。
雖然實際上能完成的沒幾樣。
粵北街天一冷街上就見不著人了,天黑以後飯點兒估計都窩在家裡吹暖風。
時延剛進家門,就聞到從廚房裡飄出來的濃郁香氣,他下意識摸了摸這才有些反應的胃,幾步跳上台階把單肩包拋到沙發上,脫了外套走進廚房:「媽,晚上吃什麼啊。」
江喻聞不到味道,因此倒是不至於被勾起饞蟲,也不打擾時延跟於靜懷說話。
於靜懷正在調汁,手裡的鍋鏟正挑了點湯來想嘗嘗味兒,抽油煙機的噪音導致她聽到時延說話才知道他回來了,聞言轉頭,笑著把手裡的鍋鏟湊到時延跟前:「兒子,幫媽媽嘗嘗味道,鹹淡還行不?」
小時候時延經常做這事兒,習慣的嘗了口湯汁,搖頭道:「可以再加點,淡了。」
「啊,可能是剛換了個牌子的鹽,鹹淡還真不太一樣。」於靜懷自己也嘗了口,又舀了半勺均勻撒了,讓時延再確認了一下才滿意的把鍋蓋蓋上。
鍋里燉了鮮香的紅燒魚,元旦吃這道菜算是有個美好的寓意,每年於靜懷至少都一定會有這一樣。
至於其他的,家裡過元旦逐漸從需要準備六道菜才夠吃,逐漸變成五道、四道……現在只有時延和於靜懷兩個人,兩道菜倒是顯得有點寒磣了,所以即使吃不了,於靜懷今天還是做了三菜一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