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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段距離,隔著一層昏昧的朦朧感。
但聞鳶知道到對方清麗的面上一定掛著笑,會是淺淺的,會像柔暖春風吹拂下悄然綻放的桃花,白里透粉,嬌軟柔媚。
不想被人發現端倪,聞鳶抿緊唇壓住笑,控制著情緒不外露,可眼裡流光柔轉還是止不住地溢出愉悅。
門縫越來越窄。
聞鳶手比在身前,伸出食指和中指,像龍蝦鉗那樣張開合攏。
褚漪涵微微一愣,歪了歪頭,手舉到胸前,五指伸開一張一合比劃著名「再見」。
門與框緊密貼合,視線里只剩下紅色木板上一圈圈的紋路。
猶如心湖泛起的漣漪,一圈又一圈蕩漾著隱秘的、不為人知的歡喜。
聞鳶把房卡交給季星遙後隨著戚妗下樓。
上了車,戚妗關了門窗,打開車內空調:「我開得可能比較慢,你不舒服了及時跟我說。」
她邊說邊扭頭看向後排。
聞鳶懨懨地歪著身體,手肘搭在車窗沿上,小臂抬起手腕微曲撐著側臉,眼眸半闔著,懶洋洋地像只饜足的貓。
察覺到戚妗在看她,聞鳶掀了掀眼皮,聲音輕軟,像是沒用什麼力氣:「好。」
「你是我見過易感期最平靜的一個alpha了。」戚妗發動車子,「要麼是暴力抓狂要麼是哭哭唧唧的,如果沒有oga安撫,不用信息素干擾劑,能把旁人折騰瘋。」
現在聞鳶身上的氣息很平和,就很像被oga安撫過的alpha。
聞鳶笑了笑,沒接話。
手機屏幕亮了亮。是褚漪涵給她發消息說已經被季星遙和時冉接出來了。
聞鳶想起來問她:「季星遙怎麼在時冉房間裡?」
小綿羊:「她倆拿錯房卡了,本來在爭執,遙遙想讓我作證,正好就聯繫上了。她會模仿人聲音就想到了那麼一招。」
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季星遙還很聰明的讓時冉在浴室里播放她的錄音,一波配合,天衣無縫。
聞鳶想到剛剛一幕,心有餘悸,仰頭倚著背靠微微鬆了一口氣。
下次得長記性不能放羊進來了,萬一……
她不敢想那個萬一。
幸好有時冉和季星遙這對冤家,陰差陽錯,化險為夷。
聞鳶腦海中的冤家這會兒結成了聯盟,正對著褚漪涵盤問。
「你瘋啦!你知道易感期alpha多危險麼!你居然在她屋裡那麼久。」季星遙看了看表,「半個小時!都夠——」
她話音一頓,拍了兩下手。
「呃……」褚漪涵嘆了口氣,無辜眼,斂藏著不易察覺的失望,「我們沒做什麼,就抱了抱。」
時冉不可思議:「真沒做什麼?」
季星遙特地檢查了褚漪涵的腺體,也沒看到牙印,身上穿的衣服也好好的,就是有點皺巴。她不放心,讓褚漪涵注射了抑制劑。
「鳥姐也太厲害了吧,坐懷不亂。」季星遙嘖嘖道,瞥了一眼時冉,「噯,大笨鐘,要是你易感期放你和oga在一間房,你能忍住什麼都不做麼?」
「要是和你一間房,我肯定能忍住。」時冉搶在季星遙炸毛前補充淡,「alpha易感期不對oga做壞事只有三個原因。」
季星遙注意力瞬間被轉移:「哪三個。」
「一,這個alpha不行。」時冉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向季星遙,「二,那個oga不是她喜歡的。」
季星遙聽出來她意有所指了,嘁了一聲。
前面兩個原因對褚漪涵來說都太窒息了,她等不及地追問:「第三個呢。」
話音未落,手機「叮咚叮咚」響個不停,是聞鳶發來了消息。
一張她換了病號服在醫院隔離房間裡的自拍動圖,像表情包一樣。
鏡頭裡冷艷的眉眼上染了笑意,好似冰雪融化悄然綻開的綺花。她比了個耶,食指上掛著一串梔子花。
食指中指並了兩下,是離開時對褚漪涵做的動作。
梔子花晃啊晃。
像是覺得不好意思,瑩白浮紅霞,長睫垂落,落下嬌羞。
自拍動圖下面是一行接一行的吐槽。
【醫院的床好小,蚊子好多,好多奇怪的味道聞著好頭疼。居然還有人信息素是鹹魚味,有人在說是不是誰腳臭。
【我好難受啊!qaq護士送了我一串仿真梔子花,噴了梔子花的香水。】
【不過沒你的好聞。】
【「捂頭」易感期加國慶節十幾天!我一定會發霉的,方女士一定會化身魔頭的,tat,我們會有十幾天見不到了。】
【天哪,十幾天……】
褚漪涵猜想聞鳶是不是哭了。
季星遙和時冉一人湊一邊看。
「靠,鳥姐平時多穩重一個人,易感期怎麼這麼可愛這麼話嘮啊!」
「讓我拍一下,以後用來笑話她。」
褚漪涵按黑了屏幕,斂了眉眼藏下滿目柔情,岔開話題道:「時冉,你剛剛說的第三個原因是什麼?」
錯失抓住把柄的機會,準備嗷嗷叫的時冉思路被褚漪涵帶著打了個彎,想了想說:
「三嘛,就是alpha太喜歡那個oga了。」
屏幕亮了,褚漪涵垂眸,視線投落過去。
【等我回來。】
「喜歡到捨不得傷害,喜歡到可以違背本能。」
作者有話要說:小綿羊是違背oga的本能,克服恐懼進了房間安撫小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