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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雲洲的雙手死死的扣住了肖善的後肩,像是抱住了救生的浮木。
肖善看著有點心疼。
「安全了,很安全,我們距離水還遠遠的呢,身體有沒有不舒服?嗆水會不會很難受?要不哥送你去醫院?」
少年的情緒稍有緩和,搖了搖頭。
「你叫什麼名字?」肖善緩聲問道。
「廖雲洲,我叫廖雲洲。」廖雲洲眨了下眼睛,長長的睫毛上還沾著點湖水裡的髒東西,肖善伸手將那髒東西擦掉,廖雲洲極其乖巧半眯著眼睛隨肖善觸碰。
「這個名字很好聽。」廖雲洲因為他的誇讚神情略微放鬆,好看的少年低垂雙眼在陽光下白皙透明,看上去像個瓷娃娃,肖善揉了揉對方的髮絲,還濕漉漉的,「要不要報警?」
廖雲洲的身體陡然僵硬,肖善也沒立即催促。
他是親眼看到廖雲洲是被人推下來的,似乎是起了什麼爭執。
可是他救了人之後兇手就逃之夭夭。
「不能報警嗎?」肖善問道。
廖雲洲依舊不說話,像個自閉的孩子。
「他推你下水,你也要護著他嗎?」肖善只覺得莫名心疼。
廖雲洲依舊是安靜的不說話。
不去醫院,也不報警。
肖善揉了揉眉間,對這個親弟弟有些無從下手。
「我叫肖善。」肖善試圖溝通。「我比你大點,你可以叫我哥哥。」
廖雲洲安靜的不回答。
「你可以把你家人的電話號碼給我嗎?」肖善掏出了自己的手機,卻發現已經進水關機了,「你的手機還能用嗎?」
廖雲洲將自己的手機遞了出來,是防水手機,肖善知道牌子,價格不菲,應該要上萬。
廖雲洲遞過來的手機已經解鎖了,肖善找到了上面備註為『父親』的電話。
看到肖善撥通了父親的電話,廖雲洲此時狀態看起來更差,肖善很是疑惑。
肖善以為接電話的人會是廖雲洲的父親,卻沒想到是個秘書。
「抱歉,現在廖總正在進行重要會議,無法接聽私人電話。「對面的秘書女聲柔美卻很堅決。
「您好,麻煩您讓他接一下電話,他的孩子廖雲洲現在很需要他。」
肖善的語氣已經儘可能的和善,可是對方卻明顯油鹽不進。
秘書並沒有主動掛斷電話,可也沒有要轉接的意思。
肖善掛了電話後抬頭就看到了廖雲洲更為慘白的臉色,明白了什麼。
做兒子的,給爸爸打個電話還得通過秘書。
雖然從未來記憶中知道了些許情況,但是親眼看到才知道自己這個親弟弟的處境還要更艱難。
肖善深吸了兩口氣:「我給你媽媽打電話可以嗎?」
然而廖雲洲更沉默了。
肖善覺得腦殼抽疼:「我可以打電話給誰?」
「管家。」
「……」
管家……
肖善只覺得幾乎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只是肖善也清楚,現在一切不確定,不能貿貿然就做什麼。
廖雲洲敏銳的察覺到了肖善心情的煩躁,說道:「謝謝,哥哥。」
柔柔軟軟的聲音讓肖善一愣,即便他的哥哥和自己想的哥哥意思代表不同,可肖善依舊有短暫的觸動。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小小的少年,精緻漂亮,細看才能看出和自己有些許的相似。
廖雲洲的身材還沒開始發育,較為瘦小,半乾的柔軟髮絲在陽光下撒著淡淡的赭石色,可愛又柔和。
是生的好樣貌。
廖雲洲翻看了一下手機里的通訊錄,一個備註映入他的眼中:小叔叔。
廖雲洲的小叔叔,也就是廖雲洲父親最小的弟弟。
具體是什麼血緣關係肖善的記憶里也不清楚,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個叔叔的確是個狠角色。
這個叔叔是個商業奇才,從小就展露出驚人的商業天賦,家族企業在他的手中擴展了無數個版圖,是被媒體描繪出傳奇色彩的人物。
在記憶中似乎也有不少次廖家出現危機,是去請求廖雲洲的叔叔才渡過難關。
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肖善沒有給廖雲洲說,而是直接撥通了這個小叔叔的電話。
電話接通的時候肖善心裡做了接通的人是秘書的可能性,可是當成熟男人特有的略顯低啞的如同磁性嗓音從電話那頭響起。
「餵?」
肖善一愣,對面的聲音平穩、低沉、獨特的誘人傾聽,僅僅是這一聲就足夠確定對方的身份。
「你好,請問你是廖雲洲的小叔叔嗎?」
肖善的話音落下卻看到剛剛一直沉悶不吭的少年猛然抬起頭來,大眼睛看著他似乎滿是難以置信。
肖善有些迷惑,這個電話……不能打嗎?
對面沉默了一下,聲線:「是,請問有什麼事嗎?」
「廖雲洲落水了,我剛剛把他救上來,現在他父親電話打不通,你可不可以來接他一下?」肖善簡單描述了一下情況,不確定對方的態度。
「可以讓雲洲接聽一下電話嗎?」
肖善將電話遞給了廖雲洲,廖雲洲在握住了電話之時明顯表現出一絲侷促,和之前渾身都散發著抗拒的少年不同,多了幾分少年特有的生氣。
「小叔叔。「廖雲洲輕聲開口,對這個小叔叔的孺慕之情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