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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廖修齊詢問。
蘭元峰手中的筆在手中轉了個漂亮的花,可實際上這是他在認真思索的表現。
「酒,安眠藥,醒酒湯,蒙眼,晚安,醒酒湯,臨時床,你在這些條件之下成功的入睡了一次,人的自我暗示是很強大的,你在第一天機緣巧合之下達成了熟睡的目的,第二天你也認為在同等環境下能睡著,在心理暗示之下,你入睡了。」
廖修齊也思考過這個可能性:「我試圖做醒酒湯,重現了酒和安眠藥,可是沒有其他條件就不行。」
「但是只要集齊了條件就可以,這是好事。」蘭元峰記得病人訴說的每一個字,「條件是可以根據情況改變的,只要對方的配合,也許有一天你不需要藉助外物也可以成功無夢到天亮。」
廖修齊思索,改變條件要素是需要長期的過程,如果是這樣,那他和肖善需要重新建立拋卻廖雲洲之外的只屬於他們自己的關係才行。
一想到要這樣做,廖修齊居然會覺得居然還不錯。
「你說你吃早飯了,吃的多嗎?」蘭元峰翻開了早就準備好的廖修齊的私人病例記錄情況,
「不少。」
蘭元峰想了想問道:「有和平時一樣想嘔吐的感覺嗎?」
「沒有。」廖修齊否認。
蘭元峰的筆尖一停:「這麼好吃嗎?」
廖修齊回味了一下肖善做的早餐的滋味:「家常便飯。」
蘭元峰問了幾個問題,猜測廖修齊能正常吃早餐很可能和睡眠質量提高有關聯。
思慮片刻後蘭元峰說道:「抱著做你私人心理醫生的盡職盡責的態度,我們要不要做一下情景重現?」
「恩?」廖修齊頗感興趣。
蘭元峰手隨便的指了一下在旁邊的臨時病床:「那家用的病床,剛好我也有,我這裡也好歹算是個醫院,剛好,還有酒和安眠藥。」
廖修齊看著這些齊全的事物,眯起了眼睛。
酒精和安眠藥相互發揮著作用,身體被影響,廖修齊覺得自己或許是醉了,可又分辨不清,做了幾個計算,至少他現在的邏輯還是正常的。
蘭元峰不會做飯,乾脆就用廖修齊分享的連接給錢到樓下的餐廳做了一份。
廖修齊看著那醒酒湯說道:「你可真會敷衍。」
蘭元峰聳聳肩:「我只是不希望你從睡著變成永遠醒不來罷了。」
同樣的配料,同樣的製作方法,可廖修齊卻總是覺得有哪裡不太一樣,好像只有肖善做出來的醒酒湯,才帶著獨特的香。
蘭元峰伸手按住廖修齊的雙眼之時,雙方頭皮發麻毛髮倒豎。
這個姿勢,在語言訴說的時候沒什麼感覺,可是這樣做出來,總有一種詭異的感覺,心裡上特別不能接受。
勉強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晚安,蘭元峰鬆了手,轉身擰了溫毛巾,看著此時躺在臨時病床上卻睜開眼睛的人,驟然相顧無言。
別說溫柔的擦了,蘭元峰甚至現在就想一毛巾糊上去。
廖修齊默默的坐起身,眼神迷惘,片刻後伸手捂臉:「算了吧,有點噁心。」
蘭元峰抽了抽嘴角,眼神移向別處:「恩,我也有點。」
廖修齊心情複雜萬分,不明白為什麼同樣的事情,肖善做起來就毫無違和感。
在被肖善小心翼翼的擦拭著手心的時候,他很享受那一份溫度。
酒精和安眠藥讓他很難受,也因此讓他格外的想念肖善。
可實在是不想再面對肖善哥哥了。
丟臉的事情真的不想再做第二次。
第十七章
肖善連續幾天都沒有再見到過廖修齊,猜測大概是最近沒喝酒,又或者也有點不好意思出現在他面前。
這段時間他和廖修齊唯一的聯繫就只有每天雷打不動的打過來的日結工資。
他和廖雲洲相處了幾天,卻始終無法去了解這個孩子。
廖雲洲安靜,聽話,讓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會反抗,也很少說喜歡,如同被馴養的十分聽話的幼犬。
漂亮,可愛,又能適當的表現出善解人意,這簡直就是肖善的夢中情弟。
可是在真正的接觸到這樣的性格之後肖善才真正發覺什麼叫做複雜。
肖良時時刻刻都在表現著自己,哪裡不舒服,哪裡需要幫助,清晰的一切展現在他的面前,他才能根據肖良做出反饋。
可是廖雲洲,別說反饋了,有不舒服的地方能表現出來都是奢望。
但是同時肖善也是慶幸的,不是在自己還是個孩子,還不懂得去理解去探索另外一個孩子的心情的時候遇見廖雲洲,否則這個孩子的個性……
他都能夠想像到對廖雲洲一無所知的自己放任這個孩子墮落在陰暗和冷漠之中的結局。
廖雲洲安靜的吃著西瓜,很甜,肖善每一次挑選的水果都格外的甜。
肖善的眼神幾乎都要在廖雲洲的臉上戳出個洞了,廖雲洲依舊無動於衷。
「雲洲,你快出院了。」肖善記得當時醫生來說的話。
「恩,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一旦出院他們的護工關係就結束了,肖善仔仔細細的打量廖雲洲,並沒有從廖雲洲的臉上看出對自己絲毫的不舍。
「早飯吃飽了嗎?」肖善問道。
廖雲洲點點頭:「謝謝你辛苦做的早飯,我吃的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