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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永剛道:“我一直都有這份心。”
李太忠看著黃金小菩薩,臉上笑容慢慢又消失了,語重心長地道:“永剛,你們這些日子小心些,能低調就要低調,更要把握一條,千萬不要有把柄落在侯衛東手裡。”
“叔,你放心,我惹不起,躲得起。”
李太忠臉色灰灰的,道:“就算想躲,恐怕別人也會找上來。”這一次他的調動沒有任何徵兆,當組織部粟明俊副部長伸手祝賀,他愣沒有反應過來。一張輕飄飄的調令,總共只有兩根手指的文字,就將他由手握大權的常務副縣長變成了市建委副主任兼城管局長。
城管局是建委的二級局,他其實就是出任城管局長。縣長調到市級部門當領導,這屬於正常調動,李太忠也無話可說。
城管工作,管的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而且糾紛不斷,形象每況愈下,這有著深刻的社會原因。改革開放二十來年,在規劃、拆遷、建設以及就業保障中積累了大量的社會矛盾,這些矛盾又集中而突出地反映在城市管理之中。由於城管直接與最底層群眾打交道,也就成為社會矛盾的發泄點。對於城管工作,市民是端起碗來吃肉,放下碗來罵娘。他們既需要乾淨整潔的生活環境,對於小攤販堵路、污染環境、油煙燻人、噪聲擾民,他們一致要求整治。與此同時,見到城管暫扣小攤小販的財物又變得義憤填膺。
從領導角度來說,市容市貌關係到政績。上級領導進入城市,直觀印象格外重要,所以,領導們對城管工作要求得很高、很嚴、很細。當然,如果在執法過程中出了問題,領導們會說:“嚴格執法,不是粗暴執法,出了事是執行手段的問題。”
城管隊伍成了鑽風箱的老鼠,兩頭受氣。
李太忠在縣裡雖然是副職,實際上享受著正職的權威,素來只抓大事。如今當上了城管局長,天天管著這等煩人小事,吃力不討好,還要經常被市領導批評,被老百姓咒罵,心中實在不爽。而不爽只是皮毛之癢,他心中有更深的憂慮:“成津這個火藥桶,由於章永泰之死,遲早要被引爆。”
當初,面對章永泰的步步緊逼,李太忠的主意還是用官場手段來反擊,沒有料到兒子和方傑膽大包天,居然瞞著他暗算了堂堂的縣委書記。當他知道事情真相以後,被驚得目瞪口呆。半晌,他才指著方傑和兒子李東方道:“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麼,是認起真來的共產黨,你們兩人這把火玩大了。”此後不久,成津便發生了一系列人事調動,李太忠當了多年縣領導,深切地感到了天羅地網正慢慢形成。
劉永剛從李太忠辦公室出來,暗道:“我這個叔,真是年齡越大越膽小。這個世界就是膽大的日龍日虎,膽小的日抱雞母。”
駕駛員東子跟了劉永剛七年。兩人關係早就超越了上下級關係,見劉永剛悶悶不樂,就笑嘻嘻地道:“聽說沙州賓館娛樂城來了一批新鮮貨,我們去嘗鮮。”
沙州賓館娛樂城是一家老牌子的娛樂城,老闆很有背景,很少受到公安騷擾。劉永剛是裡面的常客,他在這裡玩,都是以夏老闆名義對外稱呼。
沙州賓館娛樂城位於沙州西城區,這裡是開發商較多的地段,平時生意很好,派出所在一般情況下也不來查房。
劉永剛進了娛樂城,一切如舊,他輕車熟路上了三樓,由駕駛員去挑人,他很舒服地躺在床上抽菸。
不一會兒,駕駛員帶了三個十八九歲年輕水嫩的女孩子,雖然濃妝艷抹,仍然遮掩不住其青春氣息。這種類型的女孩子正是劉永剛的最愛,三個女孩都不錯,這讓他猶豫了一會兒,才選了一位年齡看上去最小的。
進了屋,女孩子道:“先生,先洗澡。”劉永剛點頭,道:“一起洗。”女孩也不忸怩,在劉永剛面前脫了外套,就進了衛生間。她調好了水,在衛生間喊了一聲:“先生,水好了。”
劉永剛脫掉衣服進了衛生間,那女孩已經脫得乾淨,皮膚清清爽爽,小腹平平坦坦,乳頭小小尖尖,正是青春女孩的標準形體。在這一剎那,劉永剛不禁又想起老婆不低於二尺六的腰圍,一身白花花的肥肉,看了都膩,更別說趴在上面做動作。與這女孩相比,實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劉永剛是此道老手,他很享受地讓女孩為其沖洗,一邊伸手慢慢地玩著女孩的身體。那女孩怕癢,“咯咯”直笑。洗了一會兒,她道:“先生,行了,上床。”等到劉永剛終於入港,大門“砰”地開了,湧進來三四個人,有人喊:“警察,別動。”
飛石鎮鎮長嫖娼被抓獲的消息傳回了成津縣。侯衛東在第一時間想起了章永泰留下的調整名單,裡面就有飛石鎮鎮長劉永剛。他馬上將組織部長李致叫到了辦公室。
李致對幹部很熟悉,幾句話將劉永剛的簡歷談得一清二楚。她故意遲疑了一下,道:“有一事不知該不該說。”她猜到了侯衛東從沙州到成津的來意,可是這畢竟只是猜測,她如今還在試探侯衛東。
“有話直說。”
“劉永剛是李太忠副縣長的外侄。”
侯衛東心裡頓時樂開了花,他知道劉永剛是章永泰想要調整的人,卻沒有想到他還是李太忠的外侄,這真是太好的機會。他壓抑著心中的喜悅,繃著臉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劉永剛只是李太忠的外侄。我相信李太忠局長會正確認識此事。我們召開一次常委會,重談幹部的廉潔自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