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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家談話的時候,熱菜開始不斷上傳,大家都存了交朋友的心思,喝酒的氣氛就很熱烈。侯衛東要開車上高速,用高腳杯倒了約二兩白酒,無論如何不肯多喝。
酒宴鬧到近3點才結束,分手時,侯衛東向陳再喜發出了邀請:“陳主任,請你到沙州來指導工作。”
陳再喜開玩笑道:“我們到哪裡去都不是什麼好事,你怎麼還歡迎我們?”
侯衛東道:“紀委其實並不是整幹部,而是為了保護幹部,這點覺悟我還是有的。不管於公於私,都歡迎陳主任到沙州。”
陳再喜笑了笑,意味深長地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我最近就要到沙州來一趟。”
近期省紀委第一紀檢監察室收到了好幾封反映沙州市財政局局長孔正義的檢舉信,檢舉內容翔實,真實性很強。紀委副書記廖平同志已經作了批示,陳再喜計劃在下個星期帶人到沙州。
吃過了鬧哄哄的午餐,大家也就作鳥獸散。
侯衛東見郭蘭和李俊走出了大廳,快走幾步,追了上去,問李俊:“你們大約準備幾點鐘回沙州?”
李俊看了看表,道:“我們先到嶺西購物街去逛一逛,晚上一起吃晚飯,也可以回沙州吃晚飯。”
郭蘭感覺到侯衛東心中有事情,便道:“侯衛東,你如果有事就去忙,別管我們。”
這樣一來,侯衛東反而覺得不太好,道:“就這樣說定了,6點,我到購物街來接你們,到時給你們打電話。”
郭蘭身穿淺白色半長風衣,頭上紮起了馬尾巴,與往日短髮女郎的形象迥異。猛然間,侯衛東覺得這個形象似曾相識,可是又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道:“郭蘭,你以前是留長頭髮嗎?我怎麼覺得很面熟。”
郭蘭心裡猛跳了幾跳,她故作輕鬆地道:“我們認識也有五六年了,早就是熟人。”
李俊眼睛眨巴著,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強的,她早就覺察到郭蘭對侯衛東的感覺比較特別。對一般的男同志,郭蘭素來很自信、很親和地保持著距離,而在侯衛東面前,郭蘭紅臉的次數不少,而且總是裝做很冷淡的樣子。
這種表現意味著什麼,李俊是女人,自然心裡很清楚,在心裡嘆息一聲:“郭蘭這麼優秀的女孩子,怎麼在婚姻問題上總是不順?”她冷不丁地說了一句:“郭蘭從初中起就是一頭長髮,工作以後才留的短髮。”
等到侯衛東開著小車走遠,李俊對郭蘭道:“蘭蘭,你剛才瞪我幹什麼?”
郭蘭嗔怪道:“就你嘴快。”
李俊盯著郭蘭看了一會兒,道:“你有問題,平常都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今天有些反常,特別是在侯衛東面前。”
郭蘭撇了撇嘴,道:“我還沒有淪落到要充當第三者吧?”
數年前,郭蘭在沙州學院與一位英俊的小伙子共舞,神差鬼使之下,她居然把頭靠在小伙子身上哭了一場,積累多日的情緒這才找到了一個發泄口。哭完以後,沒有與小伙子打招呼,她便匆匆地離開了那個小舞廳。晚上,她將一襲長發乾脆利落地剪斷,這是“抽慧劍斬情絲”的意思。她原本以為與那個英俊小伙子萍水相逢,昨天一晚後就再也不會相見,誰知她與侯衛東在益楊青干班意外重逢,後來侯衛東還成了她的同事、鄰居。
郭蘭將那一段歷史深埋於內心深處,李俊雖然是她的閨中密友,知道郭蘭大部分往事,卻並不知道這一次舞廳之緣。
侯衛東開車前往慶達集團,他是受周昌全委託,與副總黃亦舒談一些具體事情。一邊開車,他一邊在腦中搜索,在記憶中,還真沒有一位長頭髮美女的形象。突然,侯衛東猛然想起一事:“當年在沙州學院後門舞廳,遇到過一位神秘的白衣長發女子,郭蘭當時正好大學畢業,應該住在學院裡,難道那位白衣長發女子居然會是郭蘭?”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這個判斷,仔細回想當年那位神秘女子的面容,但是她的面容已經模糊了,印象最深的只是一身白衣和一頭飄逸長發,另外還有眼淚打濕衣衫的溫潤感覺。
“那時郭蘭正好失戀。商委的武藝雖然也正在沙州學院,但是武藝骨架子稍大一些,與當時的女孩子有些差異。”
侯衛東越想越覺得郭蘭就是當年那位白衣女子。
下午與黃亦舒的面談很順利,侯衛東謝絕了黃亦舒的挽留,開車到購物廣場接了郭蘭和李俊。
郭蘭和李俊買了不少衣服,特別是李俊,手裡提了五六個袋子,滿臉紅彤彤的。
見到侯衛東,李俊快活地道:“我們三人一起吃了飯再回去。”
郭蘭拎著一個包,站在一旁,優雅而安靜。
“好吧,我們一起吃飯,我請客。”侯衛東一邊答應著,一邊想道:“郭蘭到底是不是那個白衣長發女子?”
第二天早上,周昌全繃著臉上了車,臉色不是太好。馬波與侯衛東相互對視一眼,很知趣地安靜了下來。
到了辦公室,周昌全才道:“你請濟書記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走出辦公室時,侯衛東猛地想起省紀委第一紀檢監察室主任說過的話,暗道:“莫非是陳再喜要下來,是哪一位領導犯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