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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衛東暗道:“看來開石場發財的事情,終究不能隱藏太久。秦大江是地頭蛇,為人也耿直,應該讓他成為開石場的同盟軍。”
此時,侯衛東雖然還是一個普通鄉鎮幹部,可是突然手裡擁有了十多萬元可自由支配的巨款,自信心也就開始強大起來。自信心爆強有許多種表現方式,有的人趾高氣揚,有的人愈發穩重含蓄。侯衛東穩重如大人物,靜靜地聽著對手表達自己的觀點,而他隨時有權做出總結性陳述。
秦大江看著侯衛東微笑的表情,惱怒地道:“瘋子,你笑個狗屁,芬剛石場交給村裡的管理費,今年要提高到五千塊,少一塊錢,我就讓村民跟你鬧。”
侯衛東不緊不慢地道:“我看中了狗背彎,準備租過來做石場,村里準備收多少管理費。”
秦大江瞪著大眼睛,道:“瘋子,你眼睛歹毒,老實說,我準備在狗背彎開石場。”
侯衛東斬釘截鐵地道:“狗背彎是我的,你另外選地方。”
秦大江拍了拍桌子,道:“瘋子,你憑什麼這麼霸道,這是我的地盤。”
“我知道老兄也想開石場,如果開了一個小石場,做小生意,既累又沒有搞頭,要做就做政府大項目。我和交通局熟,爭取把上青林的石頭打入沙益路和益吳路,到時你就跟我一起做。”
秦大江被侯衛東撓到了癢處,他“呵、呵”地笑了兩聲,開口道:“瘋子是好兄弟,知道哥哥的難處,你借個萬把塊錢,讓我也開張。”
侯衛東爽快地道:“借錢可以,明天過來取,但是我有一個要求,必須打借條。”
秦大江臉紅筋脹地道:“難道侯兄弟信不過我?”
侯衛東堅持道:“做生意,一定要親兄弟明算帳,先說斷後不亂,借條肯定要寫。”
秦大江氣得夠嗆,道:“狗日的瘋子,硬是有錢就變狂了。好,你狗日的惡,明天我過來拿錢,順便把狗背彎的協議簽了。”
侯衛東一身酒氣地回到了小院,就看見曾憲剛在院子轉來轉去。看見侯衛東,曾憲剛就道:“你跑哪去了,等你半天了。”
兩人坐到裡屋,曾憲剛紅光滿面,兩眼發光,道:“賺了這麼多錢,只能給老婆說一萬,其他的都要憋在心裡,太雞巴難受了。”
侯衛東拿到十幾萬,心裡也發燒,他太明白曾憲剛的感受了,嘴上卻道:“十多萬元就把你燒成這樣,以後錢賺多了,再讓你憋著,你肯定要發瘋。”
“我們什麼時候到沙州去耍一盤,我也要買兩身好衣服。”曾憲剛心中有一個願望:“他想穿著好衣服去見識一下沙州歌廳里的小姐。上一次的狼狽逃跑,讓他很沒有面子。”
侯衛東當然無法知道曾憲剛內心的欲望,他想的是另外一碼事,道:“芬剛石場是我們合夥的,這次賺了錢也不能獨吞,要感謝朱局長、劉科長和梁經理,請他們吃飯,唱歌。還有一件事需要和你商量,這三個人都關鍵,每人都應該表示一下,同時爭取下一個項目,你看行不行?”
有了送三個點子的經歷,曾憲剛承受能力明顯增強了,道:“瘋子,你說送多少?”
“沒有爭取到業務的時候,一人就兩千意思下。如果爭取到大業務,我們再商量,還是由你去辦。”
曾憲剛心裡也打起了小算盤:“如果每次都是我去表示,他們就會記著我的情,這些人也就變成了我的朋友了,而不僅僅是侯衛東的朋友。”想通了這一點,他痛快地道:“我去。”
星期五上午,侯衛東便給梁必發打了電話,約朱兵、劉維在益楊賓館。
這是一場歡樂的晚餐。
曾憲剛穿上了鱷魚牌T恤衫,俗話說,人是樁樁,全靠衣妝。他是石匠出身,上身肌肉極為發達,鱷魚牌T恤衫正好將其身材的優勢襯托出來。朱兵、劉維、梁必發與侯衛東有說有笑,曾憲剛插不上多少話,就一杯又一杯地與三人碰酒。
荷包硬硬的,曾憲剛與前一次相比,從容了許多。吃酒、唱歌的時候,他將三個信封悄悄地遞了出去。
自從跟隨著秦飛躍來到了益楊賓館,侯衛東數次來到這裡,先吃飯,再唱歌,已經成了規定動作。今天他剛剛上來,領班走了過來,他認出了這個常客,恭敬地道:“先生,我們這裡新開了泰式按摩,技術很好的,要不要試試。”
侯衛東扭頭看了一眼朱兵等人,見他們沒要反對的意思,道:“走,泰式按摩。”泰式按摩只是聽人說過,可是到底怎麼回事,侯衛東並不清楚。
小間裡只有一張床,旁邊一個床頭柜子,放著一盤水果和一杯茶水。隨後又進來了一個穿著絲綢短衣褲的年輕女子,她手裡拿著一條白色短褲,輕聲地道:“先生,請換上衣服。”
侯衛東並不想顯得太老土,可是當著這個年輕女子赤身裸體,還是稍稍有些猶豫。那個年輕女子倒是神色正常,安靜地等著,侯衛東心想:“反正還有一條內褲,也沒有脫光,怕什麼。”也就當著年輕女子的面,換上了短褲。
泰式按摩,名頭很響,侯衛東久慕大名。他躺在床上,以不變應萬變。那女子上了床,道:“先生,請問輕點還是重點。”